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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師爺在旁邊說道:「只是做些抄寫案宗的活兒,識字的都能做到,怎麼大人對這個陸羿如此的欣賞?」
「你看看就知道了。」秦縣令把手裡的案宗交到師爺的手裡。
師爺打開一看,眼裡滿是驚訝。
「這個陸羿,讓他抄寫案宗,他竟把那些疑案懸案標了出來,還從那些原告被告以及證人的證詞裡發現了疑點,是個奇人。」
陸羿按秦縣令的吩咐換了部門,剛進大牢便聞到了血腥味。
「哈哈……陸書吏,你們讀書人沒有見過這種場面吧?別怕,多來幾次就習慣了。」陳獄頭笑著說道:「今天要審的這個人嘴巴硬得很,連續幾天都沒有撬開他的嘴,所以你也未必能寫什麼。就當是來適應一下,不用緊張。」
啪!啪!啪!
一名獄頭拿著鞭子對著吊在那裡的青年狠打。
那青年悶哼著,進氣多出氣少,鮮血從傷口處滴下來,地上一灘的血坑。
「不行啊,陳哥,這人還是不開口。」
「我能見他的案宗嗎?」陸羿問。
「當然,陸書吏,你只管看。」陳獄頭說道:「之前記錄的書吏正好病了,這個案子就交給你來辦了。」
陸羿翻看著案宗的內容,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安靜的監獄裡只有滴答滴答的滴血聲。
幾個獄頭不耐煩了,走到旁邊的桌子處坐下來打瞌睡。
本來嘛,他們這縣衙的重案也不多。平日裡閒散慣了,還真有點不習慣長期辦案子。這個傢伙真是耽擱了他們不少時間,讓他們氣不順,打起來更狠了。
「放了他吧!他不是兇手。」陸羿把案宗合上。「我帶回去整理一下。」
「什麼?」陳獄頭從迷糊狀態醒過來。「什麼什麼不是兇手?他不是兇手?所有的罪證都指向他。」
「我會給縣令大人說,這人你們先看著,不要再打了。嗯,如果不想他死的話,最好請個大夫看看。要不然……」
陸羿看了吊在那裡的青年一眼,轉身離開。
「陳哥,這人誰呀?咱們審了半個月,他說不是兇手就不是兇手?」
陳獄頭頭痛地說道:「先看著吧!要是秦大人下達命令,不放也得放。不過咱們把他打成這樣……怎麼交差啊?」
「咱們沒做錯。」
「是沒做錯,但是不是兇手就不能死人。哎呀,不管了,先找個大夫看看。到時候這錢就讓他的家人出。他家不是三代單傳嗎?好像還挺有錢的。」
這裡剛請了大夫,那邊秦大人的命令就下達了。
陸羿從縣衙出來,迎面走過來幾個人。
「陸子易,你怎麼在這裡?」錢中雲說著,看了一眼旁邊神色複雜的方卓鈺。
陸羿淡淡地說道:「有事?」
「咱們是同窗,難得在這裡見到,不如一起去喝兩杯?我請客。」方卓鈺淡道。
「不用,我要回家了。」陸羿說著要走,被唐明叢攔下了。
他銳利地看著唐明叢。
唐明叢被他的眼神嚇著了,朝後面側了側。
「子易兄,這麼不給咱們楚之兄面子,太傲慢了吧?」
「我們很熟嗎?」陸羿淡淡地說道:「要是沒有重要的事情,就別擋我的道。」
「子易兄在衙門做事?」方卓鈺認出了他身上穿的衣服。
陸羿懶得理會他,從他身側走過去。
「楚之兄,瞧他那傲慢的樣子,跟以前沒有什麼區別。他還當自己是那個青山書院最有才學的陸子易嗎?」
「打聽一下他在衙門做什麼。」
「這個簡單,我堂兄是衙門的衙差。」錢中雲說道:「我馬上去問問。」
嘩啦嘩啦!嘩啦!嘩啦!從前面的院子裡傳來熟悉的木工聲。
陸羿加快腳步,推開門看著神情嚴肅的慕思雨,整個人放鬆下來。
慕思雨仿佛有所察覺,抬頭看過來:「回來了!就等你開飯了。」
「其實不用等我。」陸羿合上門:「你們可以先吃。」
「你們衙門下工的時間不是固定的嗎?只要你不在外面應酬,這個時候也該回來了,跟我們平時吃飯的時間差不多。要是這個時候你不回來,知道你有應酬,那我們肯定不等了。」
吃飯時,陸羿說了自己換部門的事情。
撲哧!一口湯噴了出來。
在場的眾人:「……」
陸軒用嫌棄的眼神看著慕思雨:「你惡不噁心啊?這麼大的人還噴出來。」
慕思雨道歉:「對不起,有點燙,一時沒有留意喝急了些。」
陸羿把手帕遞給她。
慕思雨接過來:「謝謝。我洗好了還給你。」
「你留著用吧!我還有。」
「你換成現在這個部門,沒有以前輕鬆吧?」慕思雨把手帕收起來。
「嗯,不過工錢應該會高些。雖然明面上一樣,但是要是有案子需要書吏去調查的話,那會單獨有一筆出行費。」
「那你千萬要小心,不要急功近利,咱們賺點工錢就行了,不該是咱們的千萬別貪。」
「你說的什麼話?好像我哥是多大的官,隨時都有可能貪污似的。」陸軒嫌棄。「你們這些女人是不是覺得在衙門裡當差就有多大的權利?」
「我這不是不放心嗎?負責刑部,也就是查案,危險很多的。你哥一個文弱書生,要是吃虧了怎麼辦?咱們家還指望著他呢!」慕思雨紅了臉頰。<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