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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疤男人艱難地掀開眼皮,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短髮女人。
利落的短髮染成張揚而又明媚的紫紅色, 鋒利的眉頭微微下沉, 將那雙黝黑的眼瞳映襯的更為深邃。微微揚起的唇掛著惡劣的笑容,晶紫色的唇彩在昏暗的光芒下折射出迷幻的光澤, 仔細看就會發現原來那光芒源自於唇上的金屬圓環,這幅叛逆而又野性的打扮瞬間讓他想到了張揚而又肆意的猛獸。
野獸的本能讓他在第一時間察覺到了潛藏在面前女人身上的那股危險氣息。
「你是誰?」刀疤男人沒有退縮, 而是抬起頭直視她的雙眼。他很確定自己此前從來沒有見過這個女人,可對方為什麼要找他的麻煩?
冷亦蹲下身來,向他展露出一道和善的笑容:「我叫白渺, 是個醫生。」
一號城雖然是聯邦的中心但卻也是全聯邦中犯罪率最高的一個城市, 在紙醉金迷的繁華表象之下隱藏的是如同蛀蟲般迅速滋生的罪惡。在這個犯罪率其高的城市中, 幾乎每日都會發生流血事件,這也變相促進了醫療行業高速發展,不過絕大多數的醫護人員都是為各個幫派和教團服務,所以像是冷亦這種打扮的特立獨行的醫生十分常見。
刀疤男人並沒有懷疑冷亦的身份,而是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事情發展到這裡, 他也大概猜到之前那場鬧劇和冷亦相關,雖然不少同伴都折在了她的手裡, 但哪又怎麼樣?至少他活下來了。
他完全沒有想要為自己的那些兄弟復仇的意思, 只有蠢貨才會做出這種不著邊際的事情,何況眼前這個女人實力不凡,他完全沒有必要和她作對,他現在要做的就是穩住對方, 以後再從長計議。
冷亦一眼看穿對方的小心思。
她在心底嗤笑一聲, 還真是個牆頭草。
不過這樣一來她就可以省點力氣了。
冷亦:「我聽說近期你們一直在大肆抓捕年輕人, 為什麼?」
刀疤男人:「六號城那邊建立了個新的地下實驗室,需要一些實驗素材,報酬非常豐厚,所以我就動了歪心思。」
六號城?冷亦忽然想起自己和塞繆爾在地下見到的那番古怪景象,當時由於時間關係,他們還有很多問題沒有理順清楚。難道說,為了能夠進一步探索六號城地下的秘密,塞繆爾於是一手操辦了這個實驗室嗎?
但塞繆爾一貫秉持著低調做事的作風,可這些混混卻把這件事鬧得聲勢浩大,這可不像他。
冷亦又問:「你知道哪個地下實驗室在哪嗎?」
刀疤男人連連點頭:「知道,你想過去看看嗎?我可以為你帶路。但我們先說好,事成之後,你得放了我。」
冷亦笑道:「好,我答應你。」
刀疤男人:「口頭上的承諾誰都可以說,我們得簽訂契約才行。」
聽到這,冷亦頓時來了幾分興致:「契約?」
刀疤男人的短髮染上了一層宛若寒霜的銀白,眼瞳也成了墨一般漆黑深邃的顏色,雙手不知何時轉變為了尖銳鋒利的爪子,隨後在自己的掌心劃下一道淺淡的傷痕。
「契約需要用鮮血做引子,所以你也要提供給我一滴血。」刀疤男人說。
冷亦:「我先問一下,這個契約到底有什麼作用?」
刀疤男人解釋道:「我的能力中融入了蜜獾的基因,所以我也擁有了蜜獾的部分特性,那就是記仇,若是你沒有遵守約定,你就會受到反噬。」
冷亦問道:「什麼反噬?」
刀疤男人故意恐嚇她:「蜜獾只要盯上目標就絕對不會放手,你要是敢反悔,至少要廢掉一條手臂,你應該知道,對於醫生來說,手臂有多麼重要吧?雖然說,現在機械義肢的製造技術已經非常發達了,但這終究比不上自身的零部件。」
冷亦不耐煩道:「放心吧,我不會反悔的。」
她又繼續說:「我們再明確一下吧。只要你把我送到目的地,我就放你離開。是這樣吧?」
刀疤男人補充道:「只要我平安離開六號,契約就會自動作廢。」
冷亦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明白了。」
得到刀疤男人的答覆後,冷亦這才貢獻出一滴鮮血。血珠從傷口處冒了出來,卻沒有因地心引力而墜入地面,反倒慢慢飄向上空。
兩滴血液於空中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道血紅色的詭異符文,符文烙在冷亦的手背上,逐漸凝聚成一隻面目猙獰的蜜獾。
刀疤男人:「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走?」
冷亦懶洋洋地伸了伸腰:「急什麼?現在是凌晨兩點,先休息一夜吧。還是說契約還有時效。?」
刀疤男人乾笑道:「有五天時效,不過休息一天也不耽誤事。」
刀疤男人搞不清楚對方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腰,但他們如今已經定下了契約,有契約束縛,相信冷亦應該不敢輕易對他下手。
不過他剛才還有點沒有明說,那就是如果任意一方做出了有違契約內容的事情的話,那麼冷亦照樣會受到反噬。
就比如說,他想辦法逃走了,在契約存續期間,如果冷亦沒辦法在契約時期結束以前找到他的話,就會受到反噬。
原本他計劃在路上逃跑,但誰知道冷亦竟然主動提議休息一天,這不是更方便他逃走了嗎?要知道他可是一號城的地頭蛇,已對一號城的地形圖了如執掌,不僅如此,他還可以變身為老鼠,鑽入下水管道,他就不信冷亦能夠跟他進下水管道。<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