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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亦:「第三個問題,你認識山崎蓮嗎?」
光頭男人怒氣沖沖道:「提起這個人我就來氣!這傢伙是銜尾蛇酒吧的常客。因為長得好看,又會說情話,不少姑娘都被他迷得神魂顛倒,都無心工作了!怎麼?你也來找那個小白臉!」
冷亦用飽含警告的目光看了他一眼:「還需要我再提醒你一遍嗎?」
光頭男人立馬低下頭:「是我多嘴了。」
冷亦:「我沒有問題了,現在你可以走了。」
「你就這麼放過我?」光頭男人不可思議地看向冷亦。
冷亦做了個噓聲手勢,微笑道:「只要你保守秘密。」
光頭男人連忙點頭:「放心。我會保守秘密的。」
丟下這句話之後,光頭男人就連滾帶爬的逃走了。
望著他遠去的背影,冷亦眼中笑意漸漸收斂,剩下的只有猶如浸染了寒霜般的冷。
「希望你能信守承諾。」
她收起長柄傘,不動聲色地跟在對方身後。
逃出了冷亦的視線範圍後,光頭男人又小心翼翼地觀察了一番周圍環境,確定冷亦沒有跟上來,他才敢拿出手機匯報情況。
「喂,老大,你猜我剛才看到了誰!」光頭男人的語氣中帶著難以掩蓋的激動。
「誰?」電話那頭傳來嘈雜的電子音,羅德的聲音混雜在其中,一時間有些難以分辨。
「季……」
他還沒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貫穿顱骨的子彈就帶走了他的生命。
光頭男人的眉心頓時多了一枚深紅的血洞,他神色錯愕的倒在地上,鮮血猶如蜿蜒流淌的溪水,與雨絲混合在一起,將周圍的地面徹底染紅。
冷亦瞥了眼仍處於通話狀態的手機,抬腳將其踩得粉碎。
「咔嚓。」
冷亦撐開黑傘,將冰涼的雨絲隔絕在外。
看向還在不斷往外滲血水的屍體,冷亦勾起唇角,語氣中帶著幾分諷刺:「真可惜,原本不想殺你的。」
凌晨三點,萬物沉眠。
但對於沉醉於聲色犬馬的銷金窟的人們來說,漫漫長夜才剛拉開序幕。
頭頂上不斷閃爍的彩色光球,為所有人的臉都蒙上了一層迷幻朦朧的濾鏡,在昏暗的光線襯托下,周圍流動的曖昧信號更顯清晰。到處都充斥著杯酒相碰的聲響,澄澈迷幻的酒液伴隨著人們的輕笑低語,一同落入炙熱滾燙的胃裡。
淺川楓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手中的高腳杯,眉眼含笑,如同凝視著自己深愛之人,對周圍美人的殷勤獻好完全置於不顧。
貝瑞卡死了,他的心腹大患終於解決掉了,塞繆爾那個傢伙現在肯定氣得直跳腳吧?
想到那個畫面,淺川楓臉上的笑容弧度又加深了幾分。
正當他享受著勝利帶來的喜悅之時,人群里忽然傳來此起彼伏的驚呼聲。
「看到了嗎?坐在吧檯上的那個!」
「之前完全沒有見過!好漂亮啊!」
「她好像是一個人來的,要不我去搭訕試試?」
無聊。淺川楓嗤笑一聲,將杯中酒液一仰而盡,餘光卻無意間瞥見坐在吧檯的那一抹銀亮色幽影。
她的髮絲上還掛著欲落不落的水珠,捲曲的黑色長髮緊貼著白皙的肌膚,僅露出描繪著濃妝的側顏,額頭、眉眼、鼻尖、下頜連成一條高低錯落的流暢曲線,沒有一絲贅余。
配上身上那件能夠輕易勾勒出性感曲線的銀亮短裙,此刻的她就像是剛上岸的美人魚,帶著一種攝人心魄的破碎感。
淺川楓握著高腳杯,眼底晦暗不明。
冷亦早就注意到了淺川楓。酒吧雖然燈光昏暗,但蓋不住他身上那股風流浪蕩的氣質,更不要說,淺川楓還留著一頭極為扎眼的亮粉色短髮,哪怕是靜默無言地坐在角落裡,很難讓人忽視他的存在。
根據原主的記憶,冷亦發現淺川楓是個非常叛逆的人他喜歡接受挑戰,不喜歡一成不變的生活。之前原主利用貝瑞卡這個假身份接近淺川楓的時候就用錯了方式,她太溫順了,很快就讓淺川楓失去了興致。
對於淺川楓這種段位極高的海王來說,馴化柔弱無害的羔羊已經無法激起他的興趣了,他更想要摘下布滿尖刺的玫瑰,或者征服同為海王的玩咖。
餘光瞥見淺川楓朝著自己的方向慢慢走來的身影,冷亦抬頭對酒保說道:「麻煩給我上一杯幻夢。」
酒保愣了一下,委婉提醒道:「幻夢度數不低,後勁還很大。你已經喝了一杯了,再幻夢喝下去很容易醉的。」
冷亦笑道:「你難道不相信我可以駕馭這杯酒嗎?」
「我相信。」淺川楓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冷亦垂下眼眸,斂去眼底一閃而逝的笑意。
上鉤了。
轉身之時她已經換上了一副略顯錯愕的表情。
淺川楓極為自來熟地坐在冷亦身旁,抬手輕扣桌面,說道:「麻煩給我也上一杯幻夢。」
兩杯色彩迷幻的酒液很快就被放置在桌上。
淺川楓和冷亦幾乎同時伸向擺在最左側的那杯酒,兩隻同樣冰冷的手交疊在一起,好似一同墜入了飛雪連綿的冬日。
冷亦抿唇輕笑,握緊杯子,從他掌心的束縛中掙脫出來。
淺川楓揚起笑容,提醒道:「你拿的好像是我的酒。」<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