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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說著想吃梨子了。梨梨,你喜歡這個名字嗎?」
「……」原來只是饞了。
不過……很特殊的人?
黑貓還在垂眸思索,女孩已經從山石上跳了下去,連站穩都難,搖搖晃晃半天才扶著山石站直,衝著它笑。
「時間也不早了,梨梨,我們現在回家吧。」
笨蛋。
黑貓輕輕嘆氣,決定跟在身後看著她,省得她走著走著就摔下山。
誰知剛走了沒幾步,女孩就忽的痛嘶一聲,捂著肚子蹲下了身子。
俞桃小臉皺成一團,虛弱靠在山石邊,身子蜷縮在一起。
好痛。
山風冷冽,清然的少年嗓音裹著緊張,倏地在頭頂響起。
「怎麼了?」
俞桃愣了愣,於昏沉月色中懵懵抬起腦袋,「欸?」
……小師兄?
第21章
俞桃怔了怔, 有些懷疑自己看錯了:「小師兄,你怎麼在這?」
少年語氣平淡:「師妹夜晚不回蘭亭,怕你餵了山獸, 過來尋你。」
那為什麼會出現在她身後?
俞桃雖然有些奇怪, 但看他這麼平靜的樣子,還是點點頭:「謝謝小師兄。」
「身體不舒服?」
俞桃咬了咬唇,點頭, 但卻沒說哪裡不舒服, 只是扶著山石站起來, 「沒關係的, 只是一點小毛病, 我們回去吧。」
「諱疾忌醫並不是好習慣。」郁離語氣涼涼的, 「總是仗著自己身體好,小病小痛不去看的人, 大多死的都很早。」
俞桃:倒、倒也沒這麼嚴重吧?
小腹墜墜的痛,與平時不太一樣, 或許是受了涼,疼的比平時厲害的多, 像被人拿劍捅了一樣。
俞桃低著腦袋,神情尷尬。她倒是想說,但這個情況要怎麼說呀, 尤其還是在小師兄面前。
「唔……」
又痛起來了,俞桃忍不住又蹲下, 緊緊捂著肚子,神色痛苦。
「……真的沒事小師兄, 你放心吧,我緩一會就好了。」
「……」
頭頂一聲輕嘆。
身子忽的一輕, 整個人被打橫抱了起來,玉鈴輕響,俞桃嚇了一跳,下意識圈住他的脖子怕掉下去。
看著少年冷白的下頜線條,反應過來後人都傻了,「小、小師兄?」
她本就紅的臉由於這忽然而來的衝擊更紅了,燙的像是要熟了一樣,結結巴巴:「我、真的沒事,不是受傷,自己可以走的。」
她感覺自己肯定是燒糊塗了,不然怎麼會夢到小師兄抱著她走。
「師妹也很喜歡山泥?」
俞桃一愣,忽的記起那天在雪域,她逞強自己走差點栽在雪堆里,他也是這麼說的。
她不再吭聲了。
其實她也覺得以自己這個情況,要自己回去很難。
俞桃把腦袋埋在他懷裡,聲如蚊蠅:「對不起小師兄,給你添麻煩了。」
女孩很輕,待在懷裡安靜的時候像只小兔子,有些過分熱的呼吸灑在頸側,灼得那小片皮膚也有些燙。
少年冷淡輕嗯了聲,稍稍偏過頭去,掩蓋泛紅的耳尖。
走著走著,忽的發現這是下山的路,不是去淮水竹亭的,俞桃問:「小師兄,這是去哪?」
「醫館。」
俞桃一頓,「啊、啊?」
郁離皺眉,「都疼的走不了路了,不去醫館去哪裡?」
俞桃:「……」
昨天還說省的她生病讓他帶著去醫館,結果今天就去了。
實在沒辦法了,眼看就要下山了,俞桃實在不想以這幅樣子去醫館丟人。只能說出來,附在他耳畔斷斷續續的,聲音很小。
「小師兄,其實我只是……」
少年聽完身體一僵:「……」
俞桃也覺得尷尬,耳朵都紅透了,把腦袋埋在他懷裡裝死,不願面對現實。
郁離沉默兩秒,淡定轉過身,語氣平淡:「不過是正常生理現象,下次直說便是。」
俞桃沮喪地想,這一次都快把人丟完了,別說下次了。
還好他沒什麼特殊反應,不然俞桃真想原地找個地縫鑽進去了。
回了淮水竹亭,俞桃換了身衣服,顫顫巍巍躺回榻上,抱著被子蜷住。
因為生病,腦袋昏昏沉沉,很快便陷入了沉睡。
郁離在門外等了許久,還是不太放心。
推開門一看,女孩已經睡著了,只是不太安穩,身子蜷縮成小小一團,似是疼的緊了,緊緊咬著唇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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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夜晚,無常宗內妙手峰的醫館仍是燈火通明。
春夏交接,正是風寒病症高發期。
院落里的鳥雀在春枝上鳴囀,嘰嘰喳喳,花漣一臉鬱卒地替病人診脈包藥,送走一位弟子後打著哈欠。
探過頭看院裡站著的弟子,少說也有數十個,花漣悠悠嘆氣,看來今晚是睡不了了。
不過就是逗逗他,結果就被害得現在替宋老頭打白工,一打就是一天,明天也跑不掉他的。
「辛苦花師侄了,等完了陪師叔喝兩杯。」
急診的病人終於看完了,宋老頭洗了把手出來坐堂,分出了一部分弟子去他那看,替花漣減輕了許多工作量。
花漣抽了抽嘴角,又拿出了他的名言警句:「不辛苦,命苦。」
宋老頭這醫館平日裡是有幾位弟子的,但是聽說最近哪裡出了事,傷員眾多,這幾位弟子便都前去了,於是宗內醫館就只剩下了宋老頭一個人。<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