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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露出了苦澀的表情,「不必了,沒有蔡侯爺,也有其他男人,我的處境還是一樣。」
元隨君看著她臉上浮現出的悽苦和掛在睫毛上的眼淚,卻心平如止水。
他冷淡的聲音聽不出情緒喜惡,「你太貪心了。」
貪心?
許珍娘扯了扯嘴角,她只是沒有其他選擇罷了。
蘇悅靈說道:「我聽說你是華州這些年來最受歡迎的花魁,那麼你應該積攢下不少銀錢了吧?」
固然那些錢不少都進了老鴇的腰包,但許珍娘應該也留下了一些。只看她的穿戴就能看出,她頭上佩戴的首飾,沒有一千兩是拿不下來的。別的青樓女子或許銀子不多,但這肯定不包括許珍娘。
許珍娘眉頭擰得更緊了,「那些金銀珠寶根本不是我想要的……」
蘇悅靈覺得這許珍娘的理解能力有些問題,她說道:「你可以用積攢的銀子給自己贖身。」
「如果你信不過其他人的話,那就把銀子給我,我給你贖身,那你不就可以脫離苦海了?」
如果是其他人的話,老鴇或許要找藉口將這事拖著,但蘇悅靈覺得環翠閣的老鴇肯定沒膽子對她用這一套。
「到時候拿了剩下的銀子,離開這地方,隱姓埋名,想要當地主也可以。」
「如果你擔心有人找麻煩的話,那可以在慈幼所附近買房子。那附近治安很好,地痞流氓都不敢騷擾。」
因為蘇悅靈在這塊砸錢挺大方的,所以目前為止大夏也修建了好幾個慈幼所,不僅是京城和定南州……還有四個正在修建中。
許珍娘忍不住順著蘇悅靈的說法想像了一下那樣的未來——她成功贖身,不再是環翠閣的花魁,不再需要活在男人淫邪的目光中。
只是她除了琴棋詩畫,也沒有其他的一技之長。她手中的銀錢,扣除掉贖身後,最多也就留下一萬多兩銀子。
這一萬多兩銀子夠她後半輩子的開銷嗎?
她平日身上穿的衣裳一身就沒低於百兩,佩戴的珠寶成色稍差都不會要。平日她喝的是一兩千金的雨前龍井……她使用的古琴是愛慕者贈送的,一把要五千兩……
她早就習慣了這樣的生活,真讓她重歸普通女子的日常,她反而感到了空虛和牴觸。
許珍娘下意識地將手放在自己如花似玉的臉上——她這樣的容貌和才華,可不是為了在鄉野之地白白蹉跎。
以前的她覺得自己只要能和相知相許的人永遠在一起便足夠了,但若是失去了現在的生活,那還有什麼意思?
她輕輕搖搖頭,「您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我回不去了。」
她終於認識到,自己早就被老鴇供養的奢糜生活給同化了,根本做不到抽身離開。
蘇悅靈明白她的選擇,這事本來就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你自己考慮清楚就行。」
隨君說的沒錯,許珍娘還是太貪心了。她嘴上說著追求真情,但卻還是離不開愛慕她的男人的供養,又當又立。
蘇悅靈也懶得將好心繼續浪費在她身上。
她和元隨君轉身離開。
許珍娘看到他們離去的身影,知道這大約是她最後一次見到他們了,她一臉失魂落魄。
她心中明白,連她都看不起這樣的自己,更別說元隨君了。
她以後也沒臉出現在他們面前了。
小桃低聲問道:「姑娘,你當真要從了蔡侯爺?」
許珍娘說道:「至少他還是愛我的容貌。我們回去吧。」
第744章 質疑(二更)
雖然許珍娘那事是自導自演的,但不排除真有放高利貸的錢莊。
蘇悅靈覺得不能助長這些人的氣焰,讓他們逼良為娼。像青樓里的那些妓女,有的是被騙被抓進去的,但也有的是被自己的親人給賣的。她們是真的別無選擇。
元隨君說道:「只要百姓有借貸的需要,這放高利貸的錢莊便一日不能消停。沒了這家,還會有新的,這些錢莊不可能真正剷除。」最多就是換個名頭。
他眸子轉為幽深,「除非有利息更低的錢莊。」
元隨君並不希望妻子搗鼓進這事。真把全大夏的錢莊都打下了,他們背後的人只怕就要坐不住了。元隨君固然不畏懼他們,但他們若是聯合起來,使一些陰私手段,在防不勝防的情況下,還真可能傷到妻子。
對他來說,妻子和親人才是最重要的存在,沒有什麼能和他們的安危相提並論的事情。因此他便琢磨著可以讓朝廷出面弄個官方的錢莊,百姓們可以跟這錢莊借錢,錢莊的利息會比高利貸要低不少,不至於讓他們利滾利。若是還不起的話,那就讓借錢的人自己服勞役,一年還不了,那就還十年,總有還完的一天。這些年來朝廷想要做的項目不少——修路、建房子、建學堂、修堤岸,這些都需要人手。
他還將自己的想法和蘇悅靈說了說,蘇悅靈眼睛亮了起來——這不就是銀行嗎?
她說道:「朝廷這錢莊,不僅可以借錢,還可以存錢啊,根據存錢的天數和銀子數量,能夠拿到的利息也不一樣。比如如果一次性存一萬兩存一年的話,一年後再取錢,就可以多三百兩的利息。十萬兩存一年的話是三千五百兩利息。」
「這樣有進有出的,也免得全國都把朝廷的錢給借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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