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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打到一半的時候,耿海過來了。
耿海看到被打得額頭冒冷汗的於定泉,他只是對容湘說道:「殿下,陛下請你和罪人於定泉進宮。」
罪人?
容湘望向於定泉,難不成是皇兄要治駙馬包庇之罪嗎?
於定泉臉色大變,「不知道我犯了什麼罪?」
耿海沒吭聲,只是做了個請的動作。
於定泉心中忽的有了不好的預感,不會是杜若那邊出了問題吧?
不,錦兒是她的孩子,杜若對前朝一直忠心耿耿,肯定寧死也不會曝光錦兒身份的。
或許是皇帝想要治他包庇之罪吧。
他不僅是駙馬,他們於家也不是什么小門小戶,在錦兒受重罰的情況下,聖人就算要懲罰他,應該也不會太過分,不然難堵天下悠悠之口。
這麼想著,他這才勉強冷靜了下來。只是他的思緒還是不斷地飛向受苦的女兒身上,琢磨著拯救她的方法。
等到了皇宮,容湘看到了自己身邊的楊嬤嬤。楊嬤嬤是容湘的奶嬤嬤,在府中地位超然,穿著用度都是一等的。但現在的她,頭髮凌亂,身上滿是傷口和血,兩隻手更是血肉模糊,一看就經過了嚴刑逼供。
容湘嚇了一跳,「皇上,楊嬤嬤做了什麼嗎?」
比起楊嬤嬤,她肯定更信任自己的親弟弟。容季不是那種濫用私刑的人。
於定泉臉上的血色完全褪去,手腳一邊冰涼。
容季掃了一眼於定泉,那飽滿殺氣的眼神讓於定泉兩腿一軟,直接跪在地上。
完了,皇上肯定知道了!
他肯定知道錦兒的身份了!
容季聲音如同千年寒冰,「這賤婢已經承認,在十九年前,她被於定泉收買,將你的孩子和於定泉的奸生女掉包。」
「於錦不是你的女兒,她只是於定泉和別的女人的奸生子。」他說到這話時,眼中浮現出濃濃的厭惡。
奸生子三個字落入於定泉耳中,只覺得不是一般的刺耳。他想要大聲反駁,說妍兒才是他心中的妻子,他們的孩子不是奸生子。只是話在舌頭滾了一圈後被他強行咽了下去。
他不能暴露妍兒的身份,那會為錦兒招惹來殺生之禍。
於定泉死死咬著牙,嘴裡滿是血腥味。
耳邊如同驚雷響起,那雷劈得容湘魂魄出竅,腦袋一片空白。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艱難地開口:「於錦不是我的孩子?」
雖然她一直覺得於錦和她不像,但依舊不曾懷疑過兩人之間的關係。情感上她不願意相信這個悲慘的現實,但在這瞬間又感到了隱隱的明悟。
難怪,難怪她一直對她生不出慈愛的心情。原來她原本就不是她的孩子。那她的孩子呢?
容季沉重地點頭。
容湘神色恍惚,「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去哪裡了?」
她惡狠狠地看向於定泉,撲了上去,一個巴掌狠狠打過去,「你把我的孩子弄去哪裡了?」
「於定泉,你還是人嗎?」
於定泉印象中的容湘一直都是優雅溫柔的樣子,仿佛戴著面具一般,是那麼疏離虛偽。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容湘這失控的模樣,仿佛想要將他撕碎一樣。
在聽到容季那話時,容湘心中被濃烈的恨意充滿,她只想殺死這個抱走她孩子,讓她們母子分離的罪魁禍首。
她飛快地拔下釵子,直接往於定泉的脖子捅了下去,又拔了出來。
於定泉發出了一聲痛苦的悶哼,鮮紅的血液噴涌而出。
容湘的臉上和身上都是鮮血。
「把長公主攔下來!」
容季喊道。
「皇姐,他不值得讓你髒了自己的手。」
容湘如夢初醒,望著手中染血的金釵,丟擲在地上。
她帶著哀求的眼神望向自己的弟弟,「我的孩子,他現在在哪裡?」
容季說道:「他們把那孩子丟到破廟中。」
他補充道,「第二天那孩子便不見了,想來是被有心人給撿走了。」
容季其實不認為自己那外甥還活著,那天下著暴雨呢。只是他看出自己的皇姐現在正處於情緒崩潰的邊緣,寧可給她留一線希望。
容湘眼淚掉了下來,「丟破廟中……於定泉,你好狠的心。」
她的孩子生死未卜,而於錦卻冒充她的孩子,享受著榮華富貴。
於定泉手捂著脖子,用力搖頭。
他張了張口,想要辯解,卻因為脖子受了傷的緣故,發不出聲音,血液從指縫中流了出來。
不,他明明吩咐將那孩子帶走,送到莊子上養著的。那也是他的骨肉,他怎麼可能會讓人丟破廟中?
他不是那麼冷血的人。杜若說了,那孩子過得很好。他雖然因為愧疚的緣故不敢見他,但每年都有讓人送銀錢過去的。
一激動,脖子上的傷口掙開來,血流的更厲害了,疼得他臉沒有半點血色,還因為失血過多的緣故,頭腦開始昏沉。
容季說道:「駙馬於定泉為了自己的奸生女,不惜混淆皇家血脈,欺君棄子,他不配做長公主的駙馬,剝奪他身上所有功名,打入賤籍,三天後處以絞刑。」
憤怒到了極點,容季根本不想留於定泉的命,直接送他上黃泉路。
至于于家,他還需要看這事於家是否有牽扯在其中,再另做打算。<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