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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你沒事吧?」殷夫人臉上沒半點血色,那惶恐不安的情緒都要化作實質,她用力抓著自家婆婆的胳膊,手都掐進肉中。
蘇悅靈府里隨時都備有太醫,太醫馬上過來,把脈過後說道:「老夫人這是氣急攻心,我給她扎幾針就好了。只是她上了年歲,日後可不能再一直被氣到,否則容易出問題。」
「平日的飲食也要以清淡為主,少食大魚大肉。」這殷老夫人一看就是喜歡大魚大肉重口味的類型,吃的都化作身上的肉了。
太醫扎了幾針後,殷老夫人悠悠醒了過來。
蘇攸寧聲音平靜,「看來賴家人的無恥行徑也將老夫人給氣到了。像這種無德無能的小人終究只是少數,現實中不一定會遇到,老夫人用不著當真。」
殷老夫人好不容易平復了心情,聽到蘇攸寧這話,又被氣到了——這哪裡是罵賴家,明明就是在罵他們殷家,還是當著她的面罵。
蘇悅靈看不上東霄就直接說啊,有必要這樣欺辱殷家嗎?
於是她氣血再次衝上了腦袋,臉都漲成了豬肝色,手顫顫指著蘇悅靈,太醫手疾眼快,又給了她兩針。
針下去後,殷老夫人才清醒了點。她半闔上眼,不讓自己看蘇悅靈和蘇攸寧這對母女,怕生生把自己再次給氣厥過去。她對於自己的命還是比較珍惜的。
蘇悅靈其實不介意把殷老夫人氣死,但在她的地盤氣死的話那就太晦氣了。而且這有什麼好氣的,她只不過是把他們做的事情搬了出來,又沒罵他們。
她揮了揮手,法外開恩,「扶老夫人去客房中休息,老夫人看來不適合看這戲。」
「都怪賴家太無恥了,把老夫人給氣出病了。」
殷老夫人的手抖了好幾下,胸膛上下起伏,但還是一句話都沒說。大庭廣眾之下,她總不能說蘇悅靈罵的是他們殷家吧?
她還是要臉的。
她只能裝做情緒太激動沒法說話的樣子。
力氣大的宋小巧上前攙扶著她。
如果可以的話,殷夫人很想跟自己的婆婆一塊下去,再繼續看的話,她懷疑自己也會被這戲給氣死。
這難道就是蘇悅靈的目的嗎?他們不滿殷家的所作所為,所以才特地給他們家安排這齣戲。
仿佛看出了她的想法,蘇悅靈瞥了殷夫人一眼,「殷夫人應該不會也體虛到暈過去吧?」
殷夫人能感受到周圍人投過來的帶著審視疑惑的眼神,那些目光讓她坐如針氈。她深呼吸一口氣,勉強扯了扯嘴角,「當、當然不會。母親先前身體就有些不爽利,只是因為公主的請帖難得,這才強撐著身子過來。」她連忙為自己的婆婆挽尊,總不能婆婆是被這戲給氣的。
她深呼吸一口氣,告訴自己要忍耐。若是她真走人的話,以蘇悅靈這睚眥必報的性子,說不定會把這事給捅開來,那殷家就沒半點遮羞布了。
公主府的那些奴才們簡直可惡,竟敢坑她那麼多銀子。
其他人將殷夫人的反應看在眼中,聰明人已經察覺到了一二,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這殷家的反應大到非比尋常,這台上看似演得是賴家,實際上說的是殷家吧?難怪公主今日請了那麼多人來,想來也是受不了殷家,這才要下他們的面子,給她們一個教訓。
姜夫人瞥了馬氏一樣,心中打定主意,回家後就吩咐以後不需要跟殷家來往。殷家那些算盤真不是一般的噁心人,難怪連公主這麼好的脾氣都生氣了,為他們準備了這齣戲。
倒是殷月葦,在殷家這環境還能長成正直的樣子,可以說是歹竹出好筍了。
台上的戲繼續上演著,這戲班子的職業道德槓槓的,加上蘇悅靈事先就交代過他們,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需要停下。
她想了想,喚來碧玉,讓碧玉去後台吩咐一下,多加一個情節。
碧玉心領神會,唇角帶著淡淡的笑意離開。
對於這唱了幾十年的戲班子來說,就算沒排演,臨時加個小情節並沒有什麼難度,他們平日隨機應變改動劇情也不少。
慢慢的,這戲也來到了大結局。
眼看著那賴家依舊沒臉沒皮地試圖糾纏大小姐,甚至看不懂臉色聽不懂暗示。
於是首輔便親自寫了一個話本,話本是以賴家為原形,請了城裡最好的戲班子來排演,還請了當地有名有姓的人家過來看,其中就包括了賴家。
然後戲班子開嗓唱了起來,賴家就在下面看著,看著他們家的所作所為被搬到檯面上,羞得面紅耳赤的。
最後賴家的老夫人被氣暈了,抬了下去。她的兒媳婦則留在原地,面紅耳赤。
全劇終。
這場景的既視感實在太強了,一刻鐘前才發生過的。
別說那些敏銳的人,就算是性格大大咧咧的人也都反應了過來。
這、這原來演的是殷家啊。
在感慨過後,他們也為這結局而嘆服,他們本以為自己今天是過來看戲,結果他們無意中也成了戲的一部分。這種微妙的感覺讓他們對於這戲越發上心。
大家齊刷刷地看向了殷夫人。殷夫人臉紅得能滴血,恨不得從地上挖個洞將自己給埋進去。
蘇悅靈拿起一杯花茶,抿了一口,笑眯眯說道:「此故事純屬虛構,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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