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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舒打完人以後,下一秒眼淚卻掉了下來。
她眼淚如同珍珠一樣,一顆一顆地掉,哭得梨花帶雨,美得如同一幅畫,眼眶微微發紅,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看她哭的樣子,就好像剛才被打的人是她,而不是李鳳。
村民們被她這操作當即搞傻了,就很不知所措。
李鳳作為被打的人,還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她不可置信地看著吳舒,「你居然打我?」
吳舒淚眼朦朧,「你若只是詆毀我也就罷了,我已經習慣了世人對我的誤解,別人怎麼說我都不在乎。偏偏你卻惡意潑我恩人的髒水,試圖挑撥離間,為了恩人,我只能違背自己不打老人的原則。」
她這話說的好像她打李鳳都是被逼的,全世界她最無奈的樣子。
張李氏剛才也手癢想打李鳳,等看了吳舒打李鳳,雖然吳舒相貌是她最不喜歡的嬌嬌怯怯類型的,但還是對她產生了一點好感。她問道:「你恩人是誰?」
吳舒早就等著這話,她垂下眼瞼,手捏著手絹,這嫻雅的姿態把沒見過世面的村民們都看得呆了。
她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了羞怯的表情,「當然是夫人了。因為長相的緣故,以前的主人對我不喜。大戶人家採買相看,也總是把我第一個刷下去。但夫人就不一樣了,夫人她相信我,並且主動將我留在她身邊。她還給了我好看的新衣裳,說就喜歡身邊的人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如果不是夫人的話,我日後說不定要被賣到腌臢地方。夫人是我一輩子的恩人。」
「我只想留在她身邊,好好伺候她。偏偏這老虔婆到了家裡,空口造謠,非說我想當元秀才的妾室,要夫人跟我好好相處。她不僅詆毀了我,還詆毀了元秀才的人品。」
「換做是別人,早就對我心生芥蒂,把我發賣得遠遠的。她這不是非逼我去死嗎?我好不容易能在夫人身邊有了平靜的生活,她為什麼不願意放過我呢?」
她說著說著,聲音越發哽咽起來,小巧的鼻子也染上了一抹紅,越發顯得可憐。
「夫人也是因為生氣她詆毀我和老爺的清白名聲,擔心我尋短見,所以才讓人潑水為我出氣。」
「她心地純良,並沒有什麼壞心。所以我見不得某些人故意顛倒黑白,空口污衊她。」
她雖然梨花帶雨,但這並不影響她把整件事的來龍去脈說得清清楚楚的。
在場的村民們恍然大悟,原來事情是這樣啊!
他們就說悅靈不是那種人!這李鳳簡直可惡。她這是慫恿他們幫她罵蘇悅靈吧,幸好他們英明神武,沒有上了她的當。
呸!
李鳳捂著被打的臉,都傻眼了。買下吳舒的居然是蘇悅靈而不是元隨君?正常不是應該反過來的嗎?蘇悅靈她腦子進了漿糊不成?把這麼漂亮的人留在身邊,就不怕丈夫有了二心?
張李氏說道:「原來是悅靈買下你的啊。」
吳舒點點頭,「因為我擅長髮髻,又會侍弄筆墨,夫人便留了我在身邊。她真的是好人。」因為剛才哭過的緣故,她的眼睛像是被水潤過的黑曜石,顯得透徹乾淨。
原本還覺得她長相狐媚子對她天然不喜的婦人,見狀也去了那幾分惡感。
這丫鬟倒是忠心,而且也懂得感恩。也虧得悅靈對她沒偏見,將她流了下來,不然落在別人手中,還不知道要受多少罪呢。
這李鳳,以前看著她人不錯,沒想到是這種人。
張李氏說道:「我就說了,隨君也不像是那種過河拆橋的人,怎麼會做這種對不起悅靈的事情。人夫妻兩過得好好的,你非要挑事,你安的是什麼心,你是見不得人好吧。」
「這水潑得好!你也打得好!」
她看李鳳手還在捂著臉,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你也別裝了,這丫鬟一看就沒什麼力氣,她就算打你,又能多疼?有必要裝成這樣嗎?」
「虧得我以前還可憐你,時常摘新鮮的蔬果送到你家。那些東西丟水裡還能聽個響,送你你也不知道要感恩。」
「以後你可別上我家門了,我家廟小,招待不起你。」
罵了一通李鳳後,張李氏又對吳舒說道:「可憐見的,都哭成這樣了。放心吧,清者自清,以後誰再造謠你和隨君,我就啐他們一臉。」
吳舒一臉感激,「大娘,你人真好。難怪我家夫人說您是最熱心腸的人,在家都說你的好呢。」
張李氏被她這麼一夸,心情別提有多美了。原來悅靈在家也說她的好呀,真是的,偏偏在她面前,她就從來不說。她性子也太害羞了。
其他村民們見狀,也紛紛向吳舒保證會澄清這件事。
吳舒自然一一道謝,那軟軟的感謝聲音落在他們耳中,讓他們半邊身子都酥了,美得冒泡。平時他們哪裡有機會能和這樣的美人說話。
吳舒解決了李鳳後,表示蘇悅靈喜歡她泡的茶,她得回去給她採花做花茶,然後施施然離開。
走的時候,她身上的馨香還在空氣中殘留著。
其他人見沒八卦吃了,也就散了。他們準備回去後和家裡人說這事呢,徒留李鳳在原地被寒風吹得瑟瑟發抖。
她那腦子還是沒想明白吳舒幫蘇悅靈說話的原因。
吳舒不會是背叛吳家了吧?
不行,她得進城去告狀!<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