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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他們不僅還原出秘色瓷,甚至還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蘇悅靈拿著剛燒出來沒多久的秘色瓷,愛不釋手地把玩著。
「這顏色的確好看。」
靈動雅致,讓人無法將視線從上面移開。
「所有的工匠都給他們發梁百兩銀子作為獎金,他們這段時間辛苦了。」
先前蘇悅靈就說過了,如果他們能夠在半年弄出秘色瓷,就每人給一百兩賞銀,一年內弄出來的話,就給五十兩賞銀。能夠這麼快弄出來,固然是因為蘇悅靈拿出了配方的原故,但若是沒有他們嘔心瀝血地進行實踐,也不能那麼快就成功。這還沒半年就成功了,蘇悅靈乾脆把獎金給翻倍了,也算是對他們的一種激勵。
「謝師傅和李師傅額外再給他們一千兩銀子。」
一開始燒這秘色瓷的時候,他們頻頻出現問題,還是李師傅發現是窯器有問題。而謝師傅則是對工藝步驟進行改良的人,經過他的調整,燒制出來的秘色瓷成功率提高了不少,降低了成本。這兩人功勞大大的,蘇悅靈自然要額外再給他們獎勵。
管事笑道:「老謝和老李知道後肯定很高興。老謝就等著用將這錢置辦宅子和田地,好給他兒子娶兒媳婦呢。」
他心中也在咂舌,公主還真不是一般的大方啊。這全部人的賞銀加起來都上萬兩了。他們也是運道好,原本這瓷窯都快倒閉了,卻被公主看重,時來運轉。
第一批的秘色瓷全都送到蘇悅靈這裡,有瑕疵的那些蘇悅靈都不要,只留下了完美無缺的那些。
她挑選了喜歡的幾件留著自用,也不忘給自己人留下一些。剩下的那些則被她給分了。
鍾藍急著要回去,先讓她帶二十件走,這東西在外頭炒作得特別猛,鍾藍可以拿來做人情。
她原本想著留一些給寶儀做嫁妝,但考慮到下一批不用半個月就能燒出來。寶儀的嫁妝可以從下批挑選。
倒是宮中的朱雅兒現在更需要。
朱雅兒的身體越發差了,幾乎不出她那長秋宮。長公主也和蘇悅靈說過,她剩餘的壽數隻怕不到半年了。蘇悅靈沒忘記,自己先前答應過朱雅兒,秘色瓷若是燒了的話,要送她一些拿來種花的。
她說道:「把這些都送到長秋宮中。」
……
長秋宮中這幾個月總是籠罩著揮散不去的藥味。
一碗碗藥進入肚子,朱雅兒的身體依舊虛弱。
朱雅兒的宮女輕手輕腳地過來,說道:「主子,惠嬪娘娘又送了一批藥材過來。」
朱雅兒的眼神閃了閃,「既然是惠嬪姐姐的心意,自然不能辜負。把那些藥材拿去煎煮了。」
宮女荷花問道:「要不要先問過張院首?」
朱雅兒猛地咳嗽了好幾聲,聲音喑啞,「不用了,惠嬪姐姐的人品我是信得過的。」
荷花只覺得他們家娘娘真是太單純了,她苦口婆心說道:「主子,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無啊。」
她家主子如此受寵,宮中不知道多少娘娘嫉妒呢。
朱雅兒認真說道:「好了,你別說了,我信惠嬪姐姐。」
她心中自然清楚,謝韻紫做事滴水不漏,自然不會在這些送來的藥材上動手腳。甚至在送過來的時候,她應該就讓太醫檢查過,給她做見證。
她這回甚至連那三百年的野山參都送來了,只怕大家都要誇她和她姐妹情深了。
朱雅兒眸子轉為幽深,她心中很清楚,自己這身體已經破敗到不行。三百年野山參這樣強勁的藥力她身體還真受不住,真吃了反而會出事。
「荷花,把我娘的信拿來給我。」
一般來說,外頭的信是不能隨便送到宮裡的,有私相授受的嫌疑。但念在她時日無多,帝後特地給她這恩典。
朱雅兒打開信,看著上面熟悉的字,豆大的眼淚從眼眶中滑落下來,將信箋打濕。信上只說了家裡一切都好,爹娘拿了她賞賜回去的銀子,置辦了田地,她弟弟還成為了童生,拜了一舉人為師。他們全家都感激她的恩德,希望她在宮中好好照顧自己,將來她們說不定還有母女相見的機會。
朱雅兒心中卻很清楚,這些都是假的。
她娘以前給她寫信的時候,都會向她委婉地要錢,讓她要努力調養身子,生個皇子,好讓朱家多一個皇子外孫。
這信根本就不是她娘寫的。
只怕她的親人,已經遭遇不測了。
朱雅兒說不清自己此時的心情,悲傷、茫然、還有語言難以形容的輕鬆……
她擦掉自己的眼淚,心中已經做好了決定。
兩天後,朱雅兒收到了蘇悅靈送過來的禮物。
她茫然地看著整整齊齊擺放在桌上的秘色瓷,「這些都是給我的?」
親自送過來的勝男微微一笑,「這是瓷窯里燒出來的第一批,公主親自挑了一些送來。公主說她先前答應過您的。」
朱雅兒也回想起了蘇悅靈曾經跟她說過的話,只是那時候的她以為她只是在安慰她,並沒有當真。
沒想到奇蹟真的發生了。
公主只花了幾個月時間就將世家們鑽研多年都沒成果的秘色瓷給複製出來,這可以說是難以想像的事情,仿佛她本身就代表著奇蹟一樣。
她情緒一激動,又咳了起來。
等咳過這一陣後,朱雅兒看向勝男,「這些都隨便我處置嗎?」<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