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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鳴原本還想著討杯喜酒喝,看能不能蹭頓席面,結果等了半天,都沒看到有賓客登門。」
「可見榮郡王根本不敢宴請招待賓客,因為這是一場不得見天日的婚宴。」
容海的心腹和他一個立場,自然惡容海之所惡,如今終於抓到了元隨君的把柄,這心腹自覺立下了大功,這才忙不迭跑來通知容海,他激動得滿臉通紅。
「除此之外,他還見到過華貴的馬車,聽他的描述,馬車上繪製著金龍。」
容海來回踱步,狂熱的喜悅在這一刻充當了柳月芽始終帶給他的鬱氣。
「做得好!你這回立下大功了!」
容海冷笑一聲,「我還以為榮郡王當真是不同凡俗的謫仙人,不在乎後世供奉,原來他也只是個沽名釣譽的小人。」
他連納妾都不敢堂堂正正納,裝做對衛國公主深情款款的模樣。
他垂下眼睛,那女子能夠讓元隨君停妻再娶,也不知道是何等風華絕代之佳人。雖然容海厭惡蘇悅靈的品行,卻也不得不承認對方的容色擔得上傾城傾國。比蘇悅靈更美的人……他難以想像出來。或者是因為那女子為他誕下子嗣?
蘇悅靈性格驕縱自我,倘若她知道了這件事,只怕要鬧得天翻地覆,甚至還可能和元隨君反目成仇,到時候想要抓住他們的痛腳就更容易了。
而且蘇悅靈在民間的威望極高,換做是尋常女子如此不賢早就引來諸多惡評。偏偏那些庶民在她的事情就跟瞎了眼一樣,即使是蘇悅靈仗勢欺人,也一樣無腦站她。如果他們夫妻反目,元隨君只怕也要名聲掃地。
「你確定還有繪著金龍的馬車到來?」
金龍可不是什麼人都能用的。若是如此,說明元隨君還請動了天子作為見證人。這元隨君當真昏了頭,竟是為那女子做到這一步。皇帝也當真疼他,連這種荒謬的行為都做得出來,他就不怕蘇悅靈徹底跟他離心?如果不是蘇悅靈拿出的那些高產量的作物,皇室哪裡能夠在民間擁有那麼好的風評。他就等著蘇悅靈跟他們一刀兩斷。
容海心情便暢快極了,眼角眉梢皆是喜色,「你可將那位村民帶來了?」
「已經帶過來了。」
像這種沒見過世面的市井小民,隨便拿出幾兩銀錢,對方便屁顛屁顛地趕了過來。
那下屬補充道:「榮郡王也當真膽大,那莊子上的紅綢和掛在樹上的燈籠到現在都不曾拿下。」
容海也不顧外頭現在還下著雪,坐著馬車前往現場看了一回。
只看那布置,就知道元隨君這回下了血本。這外頭掛著的燈籠竟是由玻璃製成的,即使玻璃的價格不若剛開始那般昂貴,但這麼多玻璃燈籠,也不是什么小開銷。就算是侯門貴族大婚都未必會如此花費。
為了避免元隨君銷毀證據,他得儘快將這事告訴蘇悅靈!
容海這邊很積極,還給公主府遞了請帖進去,然後就沒下文了,連個回饋都沒有。
容海甚至懷疑他的請帖被丟到紙簍里——蘇悅靈絕對幹得出這事。
在兩份帖子都如同石牛入海後,第三份帖子裡,容海只得貼上一張一千兩的銀票,這回他終於得到回應了——蘇悅靈可算是願意見他了。
……
蘇悅靈一開始是沒打算見容海的,她猜測容海是不是懷疑到她頭上,想找她要人來著。
奈何容海太有毅力,最後甚至連銀票都夾上。
她想了想,決定還是見一面——她也不怕容海。證據她都已經交上去了,容海就是那秋後的蚱蜢,蹦躂不了幾天了。
讓她驚訝的是,出現在她面前的容海,臉上不但沒有興師問罪的意思,反而還帶著可疑的興奮。
蘇悅靈涼涼說道:「真是稀客。」
容海和他親爹一樣腦子不太好,都是能把一手好牌打爛的人。容季對這位侄子還是比較寬和的,即使曾經做過預知夢,也沒太過遷怒於他身上,不然容海哪裡能夠原封不動繼承郡王的爵位。偏偏他太貪心,明明沒戲了,還做著篡位的美夢,硬生生將路給走窄了。
容海飛快換了表情,換成了同情和抱不平的神色,「表嫂,我今日過來,只是不想讓你繼續被瞞在鼓裡。」
「我知道疏不離親的道理,但像你這樣的好人,不該被欺負,不該活在謊言中。」
蘇悅靈最煩這種謎語人了,她果斷說道:「說人話!我只給你一炷香時間。」
容海沒想到蘇悅靈這點耐性都沒有,他原本還想慢慢鋪墊,好最大化勾起她心中的火的。
他只能略掉那些唇舌功夫,一字一頓說道:「元隨君背叛了你。」
「皇叔也背叛了你。」皇叔居然跑去當那婚禮的見證人,這無疑也是背叛。
蘇悅靈呆了呆,「你在說什麼?」
元隨君背叛她?開什麼玩笑呢。
「如果你過來一趟只是為了說這種無聊的謠言,那我只能送客了。」她露出了一幅無聊的模樣。
容海急忙說道:「我沒騙你,這事是真的,我有人證和物證。」
「在年前,二十八那天,他在莊子上和別的女人大婚,甚至還請了皇叔當見證人。」
蘇悅靈看著容海這為她抱不平的模樣,忍不住笑了。
「就這事嗎?這件事我知道啊。」
容海呆若木雞。<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