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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肅義伯府。
於家三小姐於雅歡在門口來回踱步,一臉焦急,「表姐,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
她急得眼淚都快掉出來了。
自從於家全家被貶為白丁後,於家在京城中的地位便一落千丈,於雅歡的兩個姐姐更是婚事不遂。於雅歡不願意步兩個姐姐的覆轍,便想著討好此時如日中天的表姐,在知道表姐要開賞花宴後,更是主動拿出了她娘生前釀造的桃花酒。
她娘最擅釀酒,尤其是這桃花酒更是一絕。在她娘去世後,桃花酒開一壇少一壇,如果不是為了討好夏之遙,她也不會拿出來。
只是她哪裡想到,她這表姐酒量如此糟糕,才喝了一杯就醉了,甚至還醉到主動跑客房裡。
於雅歡心中委屈,覺得這事怪不到她身上,只是因為於家現在只能仰夏家鼻息,她只好親自過來賠罪。
「出去,你給我出去!我不想見到你!」
聲嘶力竭的聲音從屋子裡傳了出來,帶著哭腔的嗓音流露出絕望和憤怒。
很快的,門重新打開,夏之遙的丫鬟走了出來,露出了為難的表情。
「三小姐,您還是回去吧。您繼續留在這裡的話,只會刺激到小姐,讓她情緒更加不穩定。」那丫鬟沒忍住,語氣帶出了幾分的責怪,「如果不是您帶那桃花酒,小姐也不會有這麼一劫。」
這事傳得如此之快,讓小姐和未來姑爺容博的名聲掃地,容博公子,現在只怕對小姐惱怒到了極點。等日後小姐嫁過去,哪裡還有好日子過?
她作為陪嫁丫鬟,到時候也討不了好。
於雅歡表情倉皇,手不自覺緊握成拳,長長的指甲掐進掌心——現在連一個丫鬟都能給她臉色看。
她強忍著被羞辱的怒火,「那我先回去了,表姐她,得想開一點。這次肯定是有人故意陷害她和二哥哥,」
她口中的二哥哥指的就是容博,容博身上留著他們於家的血,即使他不承認,這血緣關係是抹不掉的。
於雅歡心中惴惴不安,只能一步三回頭回去了。
屋子裡的夏之遙,眼睛腫得跟兔子一樣,披頭散髮。她一貫以身份自矜,為了維持形象總是表現得溫柔寬厚。然而現在的她,顯然已經無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一想到在自己的地盤上被算計陷害,淪落到這一步,她的心像是被千刀萬剮一般,密密麻麻的疼。
她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是誰陷害她的,為什麼要害她?明明她一直都與人為善,從不主動生事。
然而如果沒有餘雅歡帶來桃花酒,她也不會這麼輕而易舉地掉坑裡。
除了憤怒,她心中更多的是不安。
皇上太后和長公主,他們會不會誤以為她是那種輕浮的女人?他們現在肯定對她厭惡到了極點。
如果她被解除這門親事的話,那她還怎麼活下去?
夏之遙呆愣地坐在床上,感覺自己像是置身在冰天雪地中,那股寒意侵入骨髓,在身體各處遊走。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的丫鬟重新進來,聲音激動,「小姐!容博公子為你進宮說情了!」
「他向聖人他們說你是被陷害的,他不願意解除這門親事。」
夏之遙身子一下子放鬆了下來,眼淚從眼角流了下來。
太好了,她最後一層臉面還是保住了。
……
書房中。
肅義伯府和剛從宮中回來的容博面對面坐著。
肅義伯嘆了口氣,說道:「咱們退一步也好,往後退一步,再也不是其他人的眼中釘。聖人對你的寵愛也不會因此減少。這人明察秋毫,肯定看出你是被陷害的,他只會更心疼你。」
「以後一個親王問題不大。」
畢竟容博是在自己府上招了算計,肅義伯面對他不免有些理虧,對他也只能以安撫為主。
如果是以前,能成為親王可以說是夢寐以求的事情,然而這段時間容博的野心早就被養出來了,這落差感不是一般的大。如果不是因為肅義伯拿捏著他身份的把柄,他肯定要和夏之遙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人解除婚約。
他腦海中浮現出皇帝舅舅對他說過的話。
【唉,容博啊,朕知道你是沒陷害的,你不是那種不孝之人。但沒有證據,其他朝臣不會相信你的。朕這段時間只能先冷你一段時間。】
【原本朕想著下個月先冊封你為郡王,現在只能作罷了。這兩年內,你好好表現,等他們淡忘了這事後,朕再冊封你。】
他垂下眼瞼,露出苦笑,「是我福薄,沒這福氣。」
他的郡王啊!快到手的郡王就這樣沒了!
將他的表情看在眼中,肅義伯心中只想罵娘:他這是裝得久了,把自己都給騙過去了,以為自己當真是長公主的兒子嗎?如果不是他的話,他現在還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舉人,還能在他面前擺臉色?
偏偏兩人現在已經被綁在同一艘船上了。
容博問道:「你說這次事是誰的手筆?」
肅義伯說道:「幾個王爺都有可能。」
去通知容博的是夏之遙院子裡的一個管事楊界,那管事在當天下午就被發現溺斃於湖水中,直接來了個死無對證。而他的家人早就消失不見蹤影,線索就這麼斷了。
單單那管事一個人,肯定安排不了這事。這裡頭還有其他配合行動的,偏偏他一時半會兒沒法查出。<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