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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悅靈說道:「藥錢倒不必擔心,我會出的。」
然後讓醫生開最苦的藥,讓他每次喝藥都跟上刑一樣。反正元隨風也看過,他那傷勢十分嚴重,除非遇到神醫了,不然喝藥也只是防止惡化罷了。
所以蘇悅靈樂得大方一回。
花錢看他吃苦,她高興!
她說道:「你作為親閨女,就只做這麼一點?你不為他討回公道嗎?他可是你親爹啊!」
元隨君點點頭,「即使這是大伯有錯在先,吳修明的報復也太過狠辣了。」
「沒錯!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大伯就這樣成為廢人,我們得狀告吳修明惡意傷人。」蘇悅靈擲地有聲,她扭頭問元隨君,「惡意傷人的話,會處以什麼懲戒?」
元隨君對於律法基本是倒背如流,有條不紊說道:「這得看大伯的情況……像大伯這種有吐血、去勢、骨折的症狀,先看五十天是否能得到治療。如果無法痊癒,那麼將被判處杖一百,徒三年。」
不過如果蘇大山願意私下和解的話,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但元隨君覺得,沒有哪個男人能容忍變成廢人,給再多錢都不願意。吳修明這回,只怕得遭殃,不然就是他的小廝遭殃。
蘇悅靈十分滿意,她也不是剛來時的傻白甜,呆了幾個月,對這時代也有些了解。徒三年就是強迫他服勞役。
吳修明從小養尊處優,讓他去服勞役,只怕比殺了他還痛苦。吳家出了這麼一個弟子,對他們家族名聲也有所妨礙。蘇悅靈並不覺得吳家無辜,吳修明膽敢如此囂張,不就是仗著吳家的勢力嗎?
沒管好他們家的狗,放狗出來亂咬人,那就是他們的不是了。
蘇悅薇臉色灰敗,真狀告吳修明的話,那等於和吳家結下死仇了。他們承擔得起吳家的報復嗎?
對張成望來說,這也是他不願意見到的場景。他還想通過此事,向吳家遞投名狀的。
他開口說道:「倒也不必如此,這也可能是吳家下人自作主張。在事情調查清楚之前,還是別做得那麼絕。」
張杏花連忙說道:「對,吳公子不可能下這種狠手。一定是那幾個家丁搞事。」
雖然她內心覺得蘇大山活該,但也清楚,這口鍋不能扣在吳修明身上。
元隨君看了張成望一眼,嘴角勾起了淺淺的笑意,「成望兄寬容善良的境界果然是我無法相比的。自己的岳父受了這樣的重傷,還能為兇手開脫,甚至不願意狀告對方,佩服佩服。」
他語氣真摯,但配合他的話,就顯得更加嘲諷了。
蘇悅靈配合他說道:「畢竟不是親爹,只是岳父而已。」
古代對於翁婿關係也是十分看重的,不孝順岳父,在哪裡都說不過去。
其他村民們紛紛點頭。
「就是,自己的岳父出了這事,有點氣性的人都該幫忙出頭。」
「悅靈平時看著和大房關係冷淡,但真遇到事了,倒比親閨女要有擔當。」
張成望聽著周圍的議論,臉色鐵青。他一心要通過讀書出人頭地,對自己名聲十分看重,當然不能背負不孝的帽子。
他發現他已經被元隨君給架在火上。
元隨君問道:「所以成望兄要跟我一起去衙門嗎?」
張成望沉默片刻,說道:「義不容辭。」
他深深望了一眼元隨君——好一個元隨君!
今天這事他記住了!
第76章 不會嫌棄他的(三更)
張成望此時看似平靜,內心卻翻滾著怒火和厭惡,他從未如此討厭過一個人,元隨君簡直比他前妻那對貪慕榮華富貴的父母更加面目可憎。
這已經不是元隨君第一次針對他們了。
先前他先是在人前潑他妻子髒水,讓他戴上綠帽。如今更是逼迫他一起得罪吳家。難道是他知道自己作為病秧子,科舉也就止步於秀才,所以才想拉他下水?
偏偏他明知道他的目的,卻不得不一腳踏入這個坑裡。
蘇悅薇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這事已經超過了她的處理能力。她只能哀求地望著丈夫,希望他能夠幫她做主意。當然了,她也必須得第一時間見自己的父母。
至於張杏花,滿腦子都是她要拯救吳修明的念頭。她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受苦!
想到這裡,張杏花直接跑了出去,她必須第一時間跟吳少爺通風報信,好讓他提早相處對策。
元隨君用膝蓋想也知道張杏花離開的目的,他沒有阻止,也沒打算阻止。
從一開始,他就沒想過要送吳修明受懲罰。真到了那時候,吳家肯定是將那幾個打人的家丁推出來當替罪羊。那些家丁賣身契都在他們手中,不可能會反抗吳家。
他只是單純地要斷了張成望和吳家聯手的希望。
比起蘇悅薇,張成望城府深沉,張家又住在他們隔壁,若是真和吳家聯手,的確令人防不勝防。
至於會不會將他們得罪死,元隨君倒沒太在意。元家早就得罪了他們,再添上今日的事情,也無關痛癢。
元隨君露出了溫和的笑容,「聽說成望兄先前也曾幫人寫過狀紙,不如你來?」
張成望笑容淡淡的,「我不比元兄才華橫溢,還是你來吧?」
蘇悅靈說道:「沒想到你挺有自知之明的,那就隨君寫吧。」她心中也知道,張成望還是不願意太過得罪吳家。<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