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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著周圍那些能讓人飄飄然的讚美,孫小魚說道:「只是貴人不嫌棄。」
說著,她將洗乾淨的蘿蔔放在砧板上,開始切了起來。每一片白蘿蔔都薄如蟬翼。
其他因為性別而對她有些小看的廚師們如今已經換了想法,他們也有給其他達官貴族做飯,但可不像孫小魚直接得了賞賜。能入了吃慣了御廚手藝的貴人們的眼,孫小魚的水平遠遠在他們之上。
他們說道:「你太謙虛了。」
不過看到孫小魚並沒有因為這事而飄起來,反而淡定地在那邊練習切菜,他們心中也生出了幾分的佩服。換做是他們的話,怕不是早就炫耀開來了,哪裡還能靜下心來練習。
孫小魚做完了今天的練刀工活動後,便準備回家。
孫家有一子一女,她爹並不重男輕女,她和哥哥兩人都是從小跟著她爹學。但她哥不愛做這個,稍大後就放棄了,該經營鋪面。孫小魚倒是一直堅持了下來。
孫小魚的哥哥已經成親了,她和嫂子的關係也很好。在她被退婚的時候,嫂子還為了她出頭,將那些說閒話的三姑六婆給罵了一頓。孫小魚想著長公主賞賜她的釵子可以給嫂子,還有那匣珍珠也可以分嫂子一些。
只是還沒進宅子,她便看到孫家旁邊的樹下站著一道熟悉的身影——那是她的前未婚夫范爾冬。
孫小魚的臉色當即冷了下來。
第752章 寧做潑婦(二更)
在和范爾冬定下親事的時候,孫小魚也曾對自己的未來有過幻想,想著她和范爾冬將來可以像哥哥和嫂子一樣相互扶持,互相關愛。
但很快的,她便意識到范爾冬並非她的良人。在良人定親後,對方便要她在家中呆著,多繡一些手絹荷包、多納幾個鞋底,好過門後送給親朋好友。
他希望自己的妻子是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賢良淑德之人,對於她浪費了太多時間在廚房一事上頗為微詞。廚房是最能讓她安心的地方,孫小魚從小就喜歡燒菜做飯。她也做不到像范爾冬口中那樣的賢妻良母。因此在范家退婚的時候,她沒有太多的難過,反而鬆了口氣。讓她感動的是,她的親人都站在她這邊,成為了她堅實的後盾。因此就算外界對她有詆毀,她也能毫不在意地堅定自己的想法。
這幾年來,孫小魚親事一直沒定下,並非因為還惦念著范爾冬(她又不是犯賤,怎麼可能會喜歡一個羞辱自己的人),只是單純沒找到適合的對象罷了。她想要尋找一個能夠接受她的,不會強行讓她呆在後宅的丈夫。
這兩年來,她也不怎麼想到范爾冬,如今忽的看到了他,那股厭惡的感覺便排山倒海地涌了上來。
以范家無利不起早的性格,范爾冬這回上門只怕沒好事。她也聽說過范家這兩年來給范爾冬相看親事,只是都沒找到滿意的,這才拖延了下來。
孫小魚冷著臉,準備當做沒看到。
范爾冬看到孫小魚目不斜視地走過,連忙喊道:「小魚,你終於回來了,我等了你好久。」
他從未喊得如此含情脈脈過,仿佛兩人還有舊情一樣。即使是兩人當初婚事定下的時候,他也是一幅冷淡的樣子,偶爾還會流露出幾分鄙夷和不滿。
孫小魚聲音厭惡,「請喊我孫姑娘,我們不熟。」
對於她的態度,范爾冬心中十分不滿,他都特地上門求和了,她居然還拿喬。腦海中浮現出家人的殷殷囑咐,范爾冬強行壓下了那些不滿的負面情緒,努力擠出溫柔的表情,「我知道你還在生我的氣,我可以理解的。但我也希望你能夠聽我解釋。」
「我只是太在乎你了,不願意你常常和其他男人在一起工作。因為嫉妒,我當時說了一些不中聽的話,這兩年來,我一直很後悔。」
孫小魚這做法本身就是不守婦道,偏偏他還得忍下這口氣,昧著良心說這些話。
范爾冬拿起了自己買的簪子,「我記得你最喜歡金魚,這是我為你買的金魚簪子,你佩戴上去肯定很好看。」
為了這對簪子,他娘還額外給了他一筆錢。
范爾冬認真端詳著她,有些失望地發現孫小魚沒有將貴人賞賜給她的首飾佩戴出來。
孫小魚目光落在那簪子上,眼中浮現出瞭然,「你想跟我重修舊好?」
范爾冬說道:「我們八字相合,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孫小魚冷笑,「你是聽到太后娘娘他們賞賜我的消息所以才過來的吧?這就是你們范家的風骨?」
她不明白在范爾冬眼中難道她是傻子不成?
范爾冬臉色由紅轉青,再從青色轉為白色,被戳中的心事的他看起來有些惱羞成怒,「你未免太小看我了。我只是看你這兩年一直沒忘記我,所以才鼓起勇氣過來的。」
「我已經知道自己那時候的想法太自大,你生氣也是應該的。但這畢竟關係到你未來的幸福,你不應該為了跟我賭氣就把自己的未來給葬送了。」他乾脆使出了殺手鐧,「若是你願意嫁給我,我願意四十無子再納妾。」
他一幅自己犧牲了很大的樣子,孫小魚被他這理直氣壯的模樣給噁心到了,她不想再和他浪費唇舌。
她直接解開自己背著的包裹,裡面放著一根擀麵杖。
孫小魚說道:「我說過了,從那天起,我孫家和你范家一刀兩斷,再無關係。若是你再出現在我面前,我見一次打一次。看來你一直當我說話是放屁,還在我面前說這些噁心人的話,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