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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扯了扯嘴角,「蘇悅靈毀了我的人生。」
她將自己臉上的紗布扯了下來,露出了一張千嬌百媚的面容。如果蘇悅靈在場的話,定能認出她是曲成舟的義女曲琳。
當時的曲琳在大牢中蹲了一段時間後被放了出來。曲家一方面痛恨被她連累,一方面又自身難保,便將曲琳送去伺候官員。那官員在床上喜歡虐待人,曲琳被折騰得險些去了半條命。她一咬牙,便偷偷對那官員下了藥,讓她癱瘓在床。後面曲琳想方設法勾搭上來京的陳家富商,這才順利逃了出去,成為了陳家受寵的曲姨娘。
原以為後半輩子能就此安穩下來,誰知道接待了聖駕的陳家因為被姻親姚家連累而被太后所厭,嗅到了風聲的合作夥伴紛紛中斷契約,陳家銀錢周轉不靈,又被揪出了不少把柄,可以說是風雨飄搖。曲琳自然不會選擇和陳家一塊墜入深淵,選擇逃走。
她心中對於蘇悅靈的怨恨也越發濃厚——為什麼蘇悅靈總是要如此陰魂不散呢?她為什麼總要打亂她的生活?
這股怨恨促使她選擇向蘇悅靈報復。
於是曲琳在知道那姚琴喜歡元隨君後,索性跟姚琴合作,帶著她一塊來到華州。天子南巡的地點早就確定了下來,她知道他們遲早要到華州這裡。
她好歹也是曾經曲家的義女,知道曲家的一些門路。在曲家倒下後,這些沒被收拾的勢力迫不及待地想要尋找新的依靠。
曲琳用美色和手段將這些勢力收攏了,開始布局。
許珍娘說道:「所以你是為了報復甦悅靈,才選中了我?你就對我那麼有信心?」
曲琳說道:「像你這樣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絕世美人,沒有多少才子拒絕得了。」
「我的要求是到時候我和我妹妹能夠以你的丫鬟的身份和你一起入府。」她口中的妹妹指的就是姚琴。曲琳在進了陳家後院後,就被陳家夫人灌了一肚子的紅花,絕了生育的可能性。而她清楚許珍娘這樣的青樓女子為了維持住窈窕纖細的身形,早吃了無法懷孕的藥。等她們跟著許珍娘混到元隨君身邊後,就可以讓姚琴侍寢,從而生下孩子。
許珍娘皺眉,神色多了不滿和警惕,「你說了那麼多,目標果然也是元大人嗎?」
「我不知道其他女人怎麼想的,但是在我的一方天地中,我不會將自己的男人推出去,也不會為了固寵而找其他女人,這是對我的侮辱。」
曲琳看著她清高的模樣,心中只想冷笑:許珍娘未免也把自己看得太重了吧?她以為她是誰?
不過是一個青樓女子,被男人捧多了,還真把自己當做重要人物了。
儘管心中十分瞧不起許珍娘這不合時宜的天真清高和自傲,但曲琳也明白,男人骨子裡都有這種劣根性,許珍娘這性子說不定還真可能投了元隨君的喜好。
她一擊必中,「但是你不能生。」
許珍娘臉色刷的一下變得慘白。
「蘇悅靈在太后和長公主面前都格外受寵,她若是知道你的存在,跟她們告狀,那些大人物能一條白綾一杯鳩酒便能夠送你上西天。除非你擁有子嗣……我妹妹從小身體就被調養過,是易孕的體質。」
她這話倒也沒說錯。姚家當時打著讓姚琴進宮當后妃的想法,為此從小就調理她的身體。再加上曲琳手中的藥——足夠讓姚琴輕鬆懷孕。
許珍娘臉色不見剛才的清冷,她死死看著曲琳。
曲琳不閃不避。
「出去,我現在不想看到你。」
曲琳微微頷首,轉身離開。
在半個時辰後,許珍娘重新梳妝後,親自尋她回去。曲琳心中清楚,許珍娘這是想明白了。
這天晚上,許珍娘在她的閣樓彈了一夜的古琴。
第二天,她將昨夜心有所感彈的曲子譜寫了下來。
在她準備安歇的時候,環翠閣的老鴇笑著走了過來,「我的好女兒,你今日好好梳洗一下,晚上正好伺候京中的貴人。」
若是攀上京城裡的貴族,他們環翠閣可就風光了。
許珍娘心中一動,吐氣如蘭,「哪位貴人?」
是他嗎?
老鴇笑得眼睛都要眯成一條線了,「那可是一位侯爺呢!姓蔡。」
許珍娘馬上將這人和一張肥胖醜陋的臉對上,一顆心直接沉到了谷底,她臉色一寒,「我不伺候他。」這一伺候,只怕她根本就保不住自己的清白。她對那位蔡侯爺有印象,昨日宴席他也在,望著她的眼神仿佛要將她吞吃入肚一樣,讓她格外不舒坦。尤其對方還喜歡上手,她沒忘記給蔡侯爺倒酒的美貌丫鬟被他強行抱在懷裡嘴對嘴餵酒。
老鴇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以前你任性也就罷了,反正那些文人公子吃這一套。但今天你可別給我任性。你當京城的侯爺是好惹的?」
老鴇開青樓又不是做慈善的。以前由著她來,是因為華州的文人騷客就喜歡珍娘這種得不到的感覺。但那些人和京城的侯爺一比,那就顯得沒什麼了。
蔡侯爺可是跟她許諾了,若是能讓他抱得美人歸,到時候可以幫她在京城中開一家青樓。
老鴇自然要不遺餘力地幫他,恨不得馬上將許珍娘迷暈了送到蔡侯爺床上。
她冷下臉,「你若是不知好歹的話,就別怪我將那些手段用在你身上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