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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安寧可謂是打發走了好幾個套話的,原本一刻鐘可以走完的路程,都被她走到了一個時辰。在距離家中十來米的時候,她突然聽到了一陣的喧鬧聲。
只見她娘親周李氏正彪悍地拿著一個掃帚作打人狀,「我們家可不歡迎你這個小偷,你走。」
安寧穿越過來這麼段時間,可沒見過她娘這樣發飆。定睛一看,瞬間可以理解了,被她娘拿著掃帚追的便是同樣賣豆腐的方阿七。
也不知道這方阿七怎麼弄的,之前偷到了她娘的豆腐秘方,若不是安寧穿越回來,拿了一個臭豆腐出來,她娘還不知道要氣多久呢。
恐怕現在這方阿七便是打著上門偷師的主意,也難怪周李氏這樣暴躁了。
方阿七一邊躲一邊說道:「我只是聽說你病好了才上門看看,誰說要偷你的方子了?不就是一個臭豆腐嘛,我就不信我做不出來。」
她嘴裡這樣說著,眼神卻游離不定的,明顯打著歪主意。
安寧看在眼中,上前攔住她娘,「娘,理她做什麼呢。狗咬了你,你最多只能說一聲晦氣,怎麼能真的和狗計較呢。」
「哦,不對,不是狗,狗可不會偷東西。應該是老鼠才對。」
她娘一聽閨女把老對頭比作老鼠,直接笑了,「你說得對,等下我就去買些老鼠藥放家裡。省的一些老鼠真是想著進來偷東西。」
母女兩一搭一唱的,把方阿七氣得要命,她拍了拍身上的塵土,陰翳地看了她們一眼,走了。
周李氏看著她的背影,冷哼了一聲,扛著掃帚和閨女一起進屋子,「你今天怎麼這麼晚回來了?」
「一路上都被好多人攔下來呢,我廢了好大力氣才打發走他們。娘,你就不該說是我想出來的,樹大招風啊。」
周李氏不依了,「我閨女這樣能幹,當然得讓大家都知道。」
若是世家小姐,並不一定樂意自己家女兒名氣太大,但農村可就不是這樣了。越能幹的女孩子越容易有好姻緣找上門來呢。
安寧見她娘又要念叨姻緣,頭都要大了——她才八歲啊。
她連忙轉移話題,「娘,我們這幾天還是注意一點吧,那方阿七我看她的表情,就像是在打什麼壞主意一樣。」
周李氏點點頭,「我也是這樣覺得的,以後我們每天晚上睡覺之前,都把臭豆腐的滷水搬到屋子裡來。」
他們現在所住的草屋有四間房,一間是客廳和灶房一起使用的,一間是舅舅誰的——面積最小,也就只能放一張床和一個桌子,原本就是堆雜物的地方。一間稍微大點的則是三嫂帶著聰哥兒住的,稍微大點的一間則是周李氏帶著女兒和孫女一起住的。
平時做臭豆腐和醬油的缸都是放院子裡。
只是有了方阿七這一遭,安寧和周李氏心中都生起了警惕心,這房子太破舊,導致外面的門也是破破爛爛的,還真防不住小偷。
雖然每天把東西搬進屋子裡麻煩了點,但總比秘方被偷走要好吧。
周李氏也是雷厲風行之人,當天晚上吃飯的時候,便把事情說了說。
李南聽了,便挽起了袖子,「姐,等我明天就找人去揍他們家一頓,居然敢偷我們家的東西。老子——」
話還沒說完,就被周李氏啐了一口,「老子,這裡誰是你老子?好不容易有了份正正經經的差事,我還等著過段時間給你相看對象呢,你敢去打人把自己弄到牢房裡,我就敢和你斷絕關係!」
周李氏最大的心事就是她弟弟還找不到對象,她李家到現在都沒後代。她愧對她娘親啊……
在發飆的姐姐面前,李南就好比是那乖巧的小白鼠,哪裡敢對著幹,幸好他現在每日賺了不少銀子,有了些底氣,笑嘻嘻道:「姐,彆氣壞了身子,我還等著你幫我相看個好生養的呢。」
農村人說話就是這樣不忌口。
安寧見他們又要歪樓了,連忙咳嗽。
顧忌著女兒和孫女兩個黃花大閨女,周李氏只是瞪了弟弟一眼,不再多說什麼。
事實證明,這未雨綢繆還是挺好用處的。
幾天之後半夜時候,安寧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突然聽到了尖叫聲音。
她猛地驚醒了過來,推了推睡在她旁邊的周李氏。
尖叫聲後,便是她舅舅的叱罵聲,夾雜著一些慘叫聲。
周李氏摸了摸女兒的臉,說道:「你繼續睡吧,娘出去看看。」
安寧哪裡還睡得著啊,想起來,偏偏又被周李氏推回被窩裡。
周李氏在黑夜之中,摸索著穿上衣服,走了出去,又把房門關好。
周安寧在她出房間後,也從床上摸索著下來。偏偏她黑夜看路的技能點沒點好,直接撞到了桌角,疼得她只想冒冷汗。
她只好深呼吸一口氣,重新回床上躺著,順便給自己揉揉腳,耳朵卻是緊緊豎起,打算捕捉一下外面的動靜。
雖然聽得出外面挺吵的,似乎還有越來越多人出現的樣子,但是具體的內容還是聽不到啊。
她瞪大著眼睛,因為白天除草除得腰酸背痛的緣故,迷迷糊糊的,就這樣重新睡著了。
等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天亮了。
她從床上爬起的時候,發現周李氏已經做好了飯菜,看上去心情好像還不錯的樣子。
她舅舅李南也在。安寧今天算起得晚了,平時這個時候李南早就出去賣臭豆腐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