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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秀倔強地看著她,「說到底,你終究還是自私,不願真正為他好。」
安寧輕聲道:「說起來,我最恨的便是別人以為我好的名義行讓我不快的事情。在我看來,所謂的為我好不過是一個藉口罷了。將心比心之下,有遭一日,我若是遇到相同的事情,我定然不會希望邵卿說著為我好,卻做些讓我不快的事情。」
「再說了,愛情本來就是自私的。」
「可是你們的愛情,到時候恐怕會葬送了蔚家。」玉秀有些激動。
安寧回道:「即使如此,那也是我們兩共同作出的決定。你又憑什麼替我們做主?」
「你們會後悔的。」
她挺直自己的背,最後看了一眼玉秀,說道:「那就拭目以待吧。」
她沒再說什麼,也沒有試圖要扶起玉秀,直接從她身邊走過,推開門。
桂圓見自家姑娘臉上不復進去前的言笑晏晏,眉目直接籠罩著一層的冰霜,身上散發著生人不近的氣息。她下意識地回頭看向屋內,卻看見玉秀失魂落魄地跪在地上。
她張了張口,最終什麼都沒有,直接跟在安寧身後。
……
安寧在玉秀面前,還能夠撐著架子。
等回到家中,回到自己的屋裡,她感覺支撐著自己的最後一股力就這樣消失了,身子一軟,直接倒在床上。
她不想讓人看到自己現在的狀態,索性將杯子蒙起,這時候只有黑暗能夠給以她安全感。
桂圓在旁邊焦急地來回走,問道:「小姐,你沒事吧?」
安寧吸了吸鼻子,尤帶鼻音,「我沒事,我心情不太好,你讓我自己一個人呆一下。」
她都已經發話了,桂圓也只能出去,順便將門給掩上。
聽到她腳步聲走遠,安寧終於按耐不住眼淚的流下。
她什麼也不去想,什麼也不想去做,只感覺到前所未有的疲倦,心好累。
在玉秀的面前,她還能夠橫眉冷笑,能夠擲地有聲,但是她內心深處,其實並沒有她所說的那樣有把握,只是她不願意在玉秀這個「情敵」面前示弱。
感情,是這世界上最長久,也是最異變的東西。
現在的蔚邵卿的確是喜歡她,喜歡到可以忽略其他的問題。
但是等到三十四歲呢?那時候的他還能堅持現在的想法嗎?特別是他作為侯爺,恐怕所受到的壓力會比她還大。
為什麼,偏偏是她遇到這樣的事情呢?
從穿越到現在,她自認為自己不曾做過什麼不好的事情,即使幾次出手算計人,那也是別人對她出手在先。
或許只有在被窩裡,她才能夠放下所有的新防,痛痛快快地哭一場。
哭也是需要體力支撐的。
哭得累了,加上之前又去了一趟蔚府,可謂心力交瘁,安寧哭著哭著,便睡著了。
她在屋裡睡著,屋外玉容和桂圓焦急地來回走著。
玉容第十次問桂圓:「玉秀同姑娘究竟說了什麼?」怎麼姑娘一回來就這個反應。
玉容根本不知道路神醫的診斷,怎麼想都想不出各種原因。
桂圓現在正遷怒到玉秀身上呢,沒好氣說道:「你同她關係最好,你直接問她不就可以了?」
玉容皺著眉頭,嘆道:「我現在也時常看不懂玉秀了。」雖然她們兩人相伴好多年,可是近幾年來,自己的這位好友卻越發讓她感到陌生。
她終於等不住,決定還是回蔚府一趟,看能不能從玉秀口中問出點事情。
玉容急匆匆地過去,等找到玉秀的時候,一問她,玉秀嘴角卻勾起一抹讓她十分陌生的笑容,那笑容轉瞬即過,她又恢復了原本冷淡的神色,「我也沒說什麼話,你自個兒問她吧。」
「你!」玉容氣急了,神情有些生氣,「你到底是看姑娘哪裡不順眼?」
玉秀垂下眸子,「我只是覺得她擔不起侯府夫人這個名頭。」
玉容冷笑,用看陌生人的眼神看玉秀,「姑娘擔不起,難道你覺得你擔得起嗎?我倒是不知道你心中還有這樣一份痴念頭。」和玉秀不同,玉容從來就沒打過蔚邵卿的主意,即使知道玉秀對侯爺有些愛慕的心情。她也始終覺得以玉秀的通透性子,絕對能夠慢慢淡化這份感情。畢竟少爺從頭到尾,都只是將她當做下屬看待。恐怕她和玉秀在少爺眼中,根本沒有什麼男女之別。
玉秀直直地看著她,「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這個侯府。」
玉容甩袖道:「即使如此,還有少爺頂著呢,根本輪不到我們做主。」
話不投機半句多,她見同玉秀之間恐怕也牽扯不出什麼真相,跺了跺腳,直接轉身準備回去了。她倒是想問其他人,但是當時連桂圓都在門口守著,知道的也只有安寧和玉秀。
她只好失望地回去了,她剛出侯府的大門,迎面蔚邵卿便找了過來,他正好從皇宮裡出來。現在的蔚邵卿又官復原職了,這份寵愛實在讓京城中不少的人咬牙切齒地恨。
最近京城裡,除了蔚邵卿,又一個讓人羨慕嫉妒恨的便是季延一了。這位剛回來,又被皇帝狠狠封賞了一番,爵位世襲三代罔替。
蔚邵卿見玉容愁眉苦臉的樣子,第一反應便是想到安寧頭上,語氣也透露出擔憂,「安寧身體不爽了?」
玉容回過神,搖搖頭。她咬了咬唇,最後還是將事情原委說了一遍,雖然她剛剛氣憤玉秀,但是在講述的時候,還是儘量客觀了點。<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