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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問道:「蔚邵卿同季延一打架,真的沒有問題嗎?」
雖然蔚邵卿十分受到皇帝寵愛,但是季延一可是皇帝的親外甥,更是皇后娘娘唯一放在心上的娘家人。聽說當年皇后娘娘出嫁之前,因為父母雙亡的緣故,同自己的弟弟——也就是蔚邵卿的父親寄人籬下,受了不少的冷待。等後來成為皇子妃,又成為皇后以後,季府的家主和當家主母,也就是皇后的大伯和大伯母倒是有心修復關係,但皇后娘娘仍然一直同他們淡淡的,等自己弟弟和弟媳去世後,更是直接將季延一養在宮廷之中。
玉容微微一笑,「這個姑娘不必擔心,皇后娘娘十分明理。這還算是好的呢,小時候侯爺同季將軍才是相看相厭,按照嬤嬤的說法是,他們一見面就掐架。偏偏皇后娘娘又縱容他們,反而說他們這是越打感情越好。」
安寧在那邊汗顏:她完全沒看出這兩人有什麼所謂的交情關係好嗎?
不過玉容既然這樣說了,想必是真的,她也就鬆了口氣。
她有心想多問幾句,又怕不小心漏了心事,只能感慨道:「像皇后娘娘那樣的好人,膝下卻沒有一子半女,真是可惜。」雖然說宮裡的皇子皇女都要喊她一聲母後,但也就是表面上的功夫罷了。也許是因為不想陷入皇子之間的皇位爭奪,皇后對所有皇子都是一視同仁,淡淡行事,對幾個公主反而要慈愛不少。
玉容頓了頓,說道:「我聽說皇后娘娘還是皇子妃的時候,也同陛下有過一段神仙眷屬的日子,當時的陛下為了皇后娘娘,還推辭了不少先皇賜予的美人。只是後來皇后娘娘小產傷了身子後,為了給陛下開枝散葉,主動往府里進了好些側室。」
不知道為什麼,聽了玉容這些話,安寧反而更同情皇后了。在有過那段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生活後,皇后又是用什麼樣的心情看著自己的丈夫寵愛其他人,生兒育女,又寵愛同她有幾分相像的后妃?雖然皇帝在朝政這塊不愧為一代明君,知人善任,心胸寬廣,眼界開闊,但是作為丈夫,的確十分的不合格。
在這一瞬間,安寧卻突然明白了皇后當時的平靜,那與其說是平靜,不如說是心如死灰。
做女子難,做古代的女子尤其困難。
……
安寧等到了十月二十號之前,便準備出發回去,玲瓏早就已經準備好了包袱,隨時出發。
她甚至比安寧還要來得急切,不僅自己出發,還帶了好些戲班子,說要排演西遊記後續的情節,過年前回來,正好表演給她奶奶看。
安寧嘴角抽了抽——這位的確很拼
位的確很拼,在這方面,甚至不輸給季延一啊。
她在京城中相熟的幾個朋友都提前一天給她踐行,像是丁瑜還有最近才認識的鄭清靈。
在出發當天,凌天晴甚至還從皇宮內出來,安寧看到她嚇了一跳,差點以為這妹子又要同她回去。
將她臉上的驚嚇神情收進眼中,凌天晴笑了笑,「你想多了,我最近恐怕沒辦法出京。」
她的嘴角勾起,「自從不少大人同我請教稻田養殖後,再也沒有一些亂七八糟的蒼蠅整日在我耳邊說規矩二字了。」以前凌天晴雖然都是把那些話語當做耳邊風,但一些所謂的皇兄見她受寵,總喜歡抓著這點說酸話。現在好了,那些酸話基本杜絕了。
至於他們心中有沒有在罵她,凌天晴才不管這些呢。
她眼神示意了一下,其他人看得出她有花要同安寧單獨說,識相地清了場地。
凌天晴讓人抬出一個小小的紫檀木箱子,正方體,長寬大概是四十公分的樣子。
紫檀木啊!雲母花紋,很是典雅。
安寧看著那箱子,問道:「你準備送給我的?」
凌天晴搖搖頭,拿出了一封信,「這是我出宮之前,母后讓我交給你的。」她頓了頓,說道:「那裡面,是母后送你的一些賞賜。看不出你還挺投母后的眼緣的,她可是難得給宮外的人送這些禮。」
她臉上的神情微微轉淡,語氣也涼了幾分,「你就收下吧,母后現在的身體似乎越來越不行,前天見了季夫人後,回去又受了風寒。父皇今天早朝時甚至還直接訓斥了季大人一番,還表示季將軍的婚事他自有主張,讓季家別想插手。季大人的臉面直接被往下踩了踩。說不定母后這場病便是被那季夫人給氣到。你也不必擔心什麼,這些東西都是在父皇面前過了明路的。父皇見母后似乎挺喜歡你的,若不是你已經打算回去,說不定還想留你在宮裡住上幾天呢。」
凌天晴口中的季大人季夫人顯然就是皇后的伯母伯母。若是皇后娘娘膝下有皇子的話,說不定安寧還會以為她送禮物是為自己的兒女打算,不敢收下。現在倒是可以心安理得收了。
安寧接過薄薄的那封信,說道:「我知道了,多謝。」
凌天晴微微一笑,沒再多說什麼。
也不必說什麼離別詩詞,一切盡在不言中。
安寧看著凌天晴轉身上了馬車,才拆開了信件。信件里的字跡清秀,只說自己十分喜歡那李大家的作品,若是她有空閒的時候,看能否給她繪上一副屏風。箱子中有一部分便是賞賜。若是李大家願意繡,那麼其中分出的一部分就作為她的賞賜,若是力有不逮,便直接作為給安寧的禮物。
安寧又打開箱子,放在最上頭的便是一副捲起的畫作,從畫作上的痕跡來看,這畫大概是二三十年左右繪製而成的。<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