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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文前些日子的失蹤更是讓不少的閨閣少女深深嘆息,據說還有在家裡燒香,祈禱他早日回歸的。
結果現在秦文的確是回來了,只是卻以南夏使者的身份回來。這一下,大家直接就懵逼了。
現場都安靜了下來。
蔚邵卿開口打破了這片詭異的安靜,「秦文的身份,陛下早在之前便已經知曉,只是因為不足以為外人道,所以才一直隱瞞著。」
總不能說南夏的人跑來大周當臥底,而且還當了不算小的官吧,那大周的面子都要沒了。以前大周也是有抓所謂的臥底奸細的,只是大部分目光都放在商隊平民上,哪裡想到南夏這麼大手筆,有狀元之才級別的送來當臥底。
對方簡直是不按常理出牌啊。
蔚邵卿這麼一說,不僅給大周扯好了遮羞布,也算是將這件事過了明路,日後大家也不必再抓著這件事說事了。
眾人一聽陛下早就知道了,再聯想一下,南夏現在登基的是之前來過大周祝賀的玄王,自認為明白了其中的內情,一個個作恍然大悟狀。
秦文還微笑著同大家揮手致意,還真有不少的姑娘臉紅心跳地回應呢。
只是他的微笑在下一秒便收了起來,一個大大的西瓜夾雜著殺氣衝著他飛了過來,帶著滔天的怒氣。
以秦文的身手自然不會被這西瓜給砸中,他瀟灑地用摺扇擋了擋,原本在半空中的西瓜立刻改道,直接砸在地上,撲通一聲,西瓜砸成了好幾瓣,露出了裡面紅色的果肉。
這時候出手的除了盧夢芙,沒有第二人。
秦文順著西瓜偷襲過來的方向望去,正好撞見了盧夢芙冷冷的目光,清凌凌的,仿佛要將他這個人給凍結住一樣。
秦文瞬間心虛了起來。各為其主,他所效忠的只有慕清玄,所以他並不認為自己的行為有什麼過錯,只是在這過程中,他唯一對不起的便是這位冷傲痴情的郡主了。
盧夢芙性格驕傲,卻不蠻橫,容貌也稱得上國色天香,對他一片痴情,只在他面前流露出偶爾的少女情態。說不喜歡她,騙人的。
正因為同樣喜歡上她,秦文才越發的內疚。
盧夢芙見那西瓜被秦文給躲開來,目光依舊冰冷帶著痛恨。
愛之深恨之切。
玲瓏則是默默地抱起了一個大西瓜,塞在盧夢芙手中,安寧也不甘示弱,挑揀起了個頭大的。
盧夢芙看著默默支持自己的好友,心中一暖,接過了西瓜,再次砸了過去。
以秦文的身手,想要再躲開這個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只是他這回卻沒躲閃,只是任由那西瓜直接砸中他的身體,甚至連悶哼都沒發出。
西瓜砸在他身上,直接碎了,西瓜汁和果肉也噴濺而出,將秦文的衣服給浸染,秦文的衣服上甚至還黏著黑色的西瓜子,他依舊挺直了背,視線不曾從盧夢芙身上移開,也不曾有過半句的指摘,仿佛要縱容盧夢芙用這種方式發泄心中的恨意和痛意。
第二個西瓜……
第三個西瓜……
幾個西瓜下去,秦文現在可謂是狼狽到了極點,西瓜汁從他的髮絲上滑落了下來。這位從前享譽京城的才子恐怕不曾這樣狼狽,這樣丟臉過。衣服被西瓜汁給浸染了,緊緊貼在他身上,偶爾有汁液低落。
眾所皆知,秦文又愛潔,平時汗水稍微濕了衣服,便要立刻換下。
他嘴唇緊緊抿著,依舊看著盧夢芙。
盧夢芙沒再說什麼,最後看了他一眼,轉身離開窗前,消失在秦文的視野中。
安寧看見她讓人將窗子關上,安安靜靜地坐在椅子上,輕聲問道:「還有一半多的西瓜呢,不繼續砸嗎?」
玲瓏也放下了手裡剛挑選出來的一顆西瓜,「我覺得我現在手頭這顆西瓜不錯,砸人肯定夠疼。」
盧夢芙搖搖頭,說道:「已經夠了。」
玲瓏哼了哼,說道:「我覺得你還是太心軟了,要是我的話,沒砸十個西瓜,都收不回利息呢。」
她抨擊了秦文一回後,又為他說了幾句公道話,「不過我覺得一個男子,要是像他一樣,在大庭廣眾下,可以任由你這樣下他的面子,那麼還是可以調教一下的。」
很顯然,秦文剛剛不躲不閃的行為還是贏得了她一點的好感。當然,玲瓏也是因為看穿了盧夢芙純粹是因為愛之深才會恨之切,所以才說這種話的。倘若盧夢芙對秦文一點意思都沒有了,她才不會費這個功夫呢。
盧夢芙直接將一杯茶一飲而盡。
安寧連忙說道:「茶冷了,冷茶傷胃,別喝了。」這茶之前泡好後,至少放了一兩個時辰了。
盧夢芙沒聽她的話,又喝了一杯後,對她們說道:「我先回去了,你們兩個可以繼續呆這裡看熱鬧。」
說罷,十分乾脆利落地帶著丫鬟離開了,只留下安寧和玲瓏面面相覷。
盧夢芙離開後,外面的隊伍漸漸遠去,前往了皇城的方向,顯然他們還得進宮去面見凌青恆一趟。
安寧打開窗子,看見下面兩側的人也漸漸散了,地上都是瓜果荷包一類的東西,畢竟有的人會收下,但有的人顯然不會收下這些東西。
從她這個位置,她也看不到蔚邵卿的身影了,她心中湧現出一股說不出的惆悵,又合上窗子,將外頭的喧鬧給一併關了。
玲瓏則是叫夥計送來了一些熱水,自己給自己泡了一壺的熱茶——盧夢芙走的時候,倒是沒把她帶來的茶給帶走。<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