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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了蔚邵卿一眼,繼續說道:「我剛剛給她施針的時候,發現她所中的是冰火之毒。」
「冰火之毒?」
衛汀然苦笑道:「我原本以為這種毒緊緊存在記載之中,配方已經消失了,沒想到它居然還有重見天日的時候。」
「所謂的冰火之毒,中了的人,一天當中,有一半時間宛若置身於冰庫之中,另一半時間則是置身於禍害。發作起來的時候,處於冰的階段,若是沒將她放置於熱室之中,恐怕她全身上下會連同血液一起凍結成冰。若是處於火的階段,則必須將她放置於冰室之中。」
「這種毒,我也只在一本書上提起過症狀,如何醫治,一點頭緒都沒有。」衛汀然坦然自己的無能為力,聲音滿是苦澀和擔憂。或許一開始的她接近安寧是因為蔚邵卿的緣故,但是安寧對她尊敬崇慕,本身又是聰慧充滿靈氣的姑娘,衛汀然自然也將她當做真正的弟子盡心盡力地指導,師生相處得十分愉快,感情深厚。如今自己的弟子卻只能躺在床上,隨時都有生命危險,她哪裡受得住。
只是她不能倒下,她若是倒下的話,恐怕安寧就再無醒來的機會了。
「我會很快修建好熱室和病室。」蔚邵卿沉聲說道。
衛汀然道:「我用針灸延遲她毒發作的時間,你只有七天的時間。而且,即使修建好冰室和熱室,在三個月以內還是得將毒給解了,不然到時候仍然會直接凍成冰雕。普天之下,若有誰能夠解這種毒,那便是路神醫。」
「即使綁,我也會將他綁過來。」蔚邵卿語氣果斷。
衛汀然說道:「說起來,若是她毒中得更深一點,即使是我,也沒法拖延七天時間,卻是她胸口的玉佩救了她一命。當時那劍穿透了那玉佩,多少阻攔了那劍進入更多。」
衛汀然拿起一塊碎了的玉佩,那是剛剛她從安寧身上解下來的。
蔚邵卿將玉佩拿起,玉佩的玉質十分普通,若是平時,他恐怕連看都不會多看一眼。
「她怎麼會突然戴上這玉佩?」安寧現在身上所佩戴的隨便一塊玉都要上百兩,蔚邵卿現在所拿的這塊,恐怕連一兩銀子都不如,屬於劣質玉佩。
衛汀然說道:「這是我要同你說的第二件事。你在搜索的時候,或許可以從這上面入手。這玉佩,是安寧的表妹李三妞在昨天時候送給她的,還親自給她佩戴上。安寧或許因為是她送的禮物,所以今天也沒有摘下。」
蔚邵卿眼中閃過銳利的光芒,「她現在在哪裡?」他一點都不相信昨天她送了玉佩,今天安寧便遭遇刺殺,而且玉佩還恰到好處地替她擋了一劫。
衛汀然聲音冷了幾分,「她今天早上說要出去買東西,然後就再也沒回來過。」
周李氏現在只是因為被女兒受傷的消息蒙蔽了心智,所以才來不及考慮這點。
蔚邵卿道:「我會讓人去全城搜索她。」只是他也知道,將李三妞找回來的可能性會很小。
蔚邵卿現在所要做的事情有不少。他得為安寧身上的毒建立冰室和熱室,還得尋找線索,另一方面,還要參與南疆的內鬥計劃。
……
另一邊,周安寧根本不知道外界因為她而掀起的風浪,她只感覺自己像是被泡在水中一樣,周遭是一片的黑暗,有種安心的感覺,就像是置身於羊水之中。心裡是令人沉醉的安寧,讓人想要永遠就這樣下去。
什麼都不去想,什麼都不用考慮,只是單純地沉睡,忘記了外界的一切,遠離了所有的紛紛擾擾。
好舒服……
就這樣下去了吧……
只是有個聲音卻告訴她,得醒過來,不能這樣,不能忘記。
有什麼是不能忘記的呢?她迷迷糊糊想著。
腦海中卻閃過了好幾個畫面,周李氏慈愛的眼神,李艷冷淡中透著關心的神情,聰哥兒的鬼臉……以及蔚邵卿落在她唇上輕輕的吻。
安寧一個激靈,瞬間就清醒過來了,意識漸漸回籠。
她記得,她之前似乎中了一劍?那劍捅進她身體的時候,真的很痛,或許她應該慶幸當時她很快就昏了過去,所以才沒有一直體會這種痛苦吧。
安寧猛地睜開眼睛,這個動作已經用掉了她所有的力氣。
入目所看到的是一層距離她很近,大概只有二十厘米的冰層。她用眼角的餘光望去,發現現在的她正被禁錮在一個像是棺材一樣的地方,只是同普通的木材相比,這棺材顯然是用冰塊做成的,那股冰的寒意侵入骨髓,讓她嘴唇顫抖了起來。
這裡到底是哪裡?
難道是大家以為她已經死了,所以把她放在這種冰棺里嗎?畢竟冰棺這東西能夠更好地保存住自己的屍體,能夠維持好幾天屍體不腐敗。
可是她明明還活著啊。這些人就不會先檢查一下嗎?
安寧想要發出聲音提醒大家,喉嚨卻像是幾百年沒使用過一樣,乾澀得可怕,根本擠不出隻言片語,就連一句呻吟都發不出來。
她感覺四肢很痛,沒有半點的力氣,只能夠一動不動地躺著。甚至連輕輕動一下手指,都帶來了鑽心刻骨的痛楚。
她從未感到如此的無助,心中湧起了一股的委屈。即使大家以為她已經死了,也應該給她守靈吧,好歹來個人看著她棺材啊,現在這種情況是在搞什麼!<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