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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青恆臉上笑意收斂,神情也多了一縷的鄭重其事,「所以延一同邵卿相比,屬於疏的那部分吧?」
安寧覺得這不是廢話嗎?但若是直接承認這點的話,似乎又不太好。她靈機一動,反問道:「小女斗膽問一問陛下,於陛下來說,孰重孰輕?」
凌青恆怔了怔,隨即哈哈笑了起來,「好你個周安寧,居然直接反將朕一軍。」
他笑著看她一眼,「雖然你沒回答那問題,但朕心中已經有了答案,便不為難你們了。」他頓了頓,轉身離去,那股瀟灑勁頭讓安寧略一怔忪。
一個略顯親昵的表哥稱呼,一個彬彬有禮的「季將軍」,對於周安寧來說,親疏立顯。算了,小輩自有小輩福,無論是蔚邵卿還是季延一,都是他信任寵愛的心腹,何必非要插手。連最有資格的梓潼都沒介入的意思,他還是在一旁圍觀就可以。
天子這趟可謂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讓安寧完全弄不明白他過來是幹嘛的。難不成,真的只是單純地同他們說說話嗎?
蔚邵卿則是十分淡定地坐了下來,將剩餘的那些吃完,又對安寧說道:「今日也算是在陛下面前過了明路。以後你即使常常送東西過來,也不會有人在陛下面前說什麼。」
安寧瞪了他一眼,「沒有以後了。誰告訴你還有以後的?」
蔚邵卿道:「你剛剛不是都說偏心我了?那麼何不偏心到底?」
安寧微妙的有種被蔚邵卿調戲了一把的錯覺,她偏偏不想如他所願,笑靨如花,「我偏心的人可多了。我還偏心我娘、慧姐兒、三嫂、聰哥兒、金寶……」
她一個個數下來,至少數了十來個,包括安玲瓏和凌天晴等好友,就是不肯說蔚邵卿的名字。
蔚邵卿卻不生氣,嘴角掛著一抹怡然自得的笑容,看著安寧在那邊數著名字,片刻之後,才不緊不慢說道:「看來我還有很多努力的地方,至少得多前進幾位。」
連前十都排不進去的話,那就太丟臉了。
唯一讓他欣慰的,安寧所列出的名字中,沒有一個是他的情敵,正因為如此,蔚邵卿才可以好整以暇地調戲了一回,「你做的果然比店裡賣的還要好吃。你明天還會過來嗎?」
安寧將這些乾淨的碟子收好,放入食盒之中,說道:「看我心情。心情好就送,心情不好就不送。」
心裡卻開始琢磨著,明天要是送過來的話,得準備哪幾樣好呢?蔚邵卿似乎對燒麥挺喜歡的,吃這個的時候,嘴角上揚的弧度都比吃別的要高一些,僅次於糖蒸酥酪。
她今天所做的是香菇燒麥,小小的一個,一口就可以吃完。明天來嘗試一下鮮蝦燒賣、筍肉燒麥好了,正好又到了吃螃蟹的季節,天晴的小廚房底下還有人送來了兩簍子的螃蟹,安寧思索著,要不要留下一些,來做一下蟹肉燒麥,蟹黃燒麥也是可以。
她腦海中一邊翻滾著明天的菜單,一邊拎著食盒,準備回月華宮。
蔚邵卿倒是沒有問安寧入宮的原因,只是囑咐她,平時還是不要隨意外出走動,就算想出來逛花園,也得多帶一些人手。
安寧斜了他一眼,將頭點的如同搗年糕,「我懂了,我這些天就每天呆天晴宮裡,不出來。嗯,下午也不出來送吃的。」
蔚邵卿:「……」。
倘若蔚邵卿生活在現代,現在一定會忍不出上網去發一個帖子,內容如下:「家中表妹叛逆期到來,熱衷抬槓頂嘴,求支援,在線急。」
安寧見他難得露出無奈的神情,噗嗤一笑,「我開玩笑的,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
她也覺得自己最近真的是越來越惡趣味了,似乎以見蔚邵卿變臉為樂。這不能怪她,誰讓蔚邵卿平時總是那種運籌帷幄萬事皆在掌控之中的篤定模樣,每每讓他露出點屬於人類的表情,那種成就感,甚至不比她初被封為鄉君差多少。
蔚邵卿送了她一段路後,便回去了。
安寧投餵完畢,又成功看到蔚邵卿變臉,心情愉悅地回去。
回去後,便看見凌天晴正在同一簍子的螃蟹做戰鬥。別的公主都是坐好等吃的,這位倒好,還挺喜歡親自下場的。
安寧挽起袖子,立刻殺了進去,加入隊伍之中。
月華宮大戰螃蟹,求組隊。
晚上月華宮除了蒸螃蟹,安寧還將一些螃蟹拿來做蟹黃包和獅子頭。
一壺溫過的黃酒,一隻紅艷艷的螃蟹,一疊的姜醋,便是至高無上的享受。
一宮的人十分滿足地吃了一頓螃蟹宴,還留下幾隻給安寧明天做吃的。
她給蔚邵卿做吃食,蔚邵卿那些下屬多少都沾光了,一個個恨不得安寧多住宮裡幾天,這樣的福利最好不要停啊!
蔚邵卿同樣覺得這種每天等待投餵的日子格外享受,使得他越發期待進宮執勤這工作。只是於他來說,雖然被安寧投餵很美好,但是他更願意安寧早點完全她的任務,早點離開皇宮。皇宮可不像宮外那般逍遙自在,以安寧不受拘束的性子,保不齊什麼情況下就不小心被人給陷害了。他能阻擋住大多數人的算計,卻無法阻止全部的陰謀。
……
安寧可沒忘記自己來到皇宮的目的,等有空的時候便被天晴拉著去她的秘密基地。她手裡拿著一個專門定製的畫板,又捲起一些用來作畫的紙,再帶上自製的炭筆,另外還有一個被包裹得嚴嚴實實的望眼鏡,然後便跟著天晴一起走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