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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李氏說她這裡只有她和周慧的信件。
因為已經醒過來了,自然可以收回給慧姐兒的那封信。
只是……蔚邵卿那封信顯然已經到他手上了。
安寧一想到某人現在可能會看到她那份情書,頓時就頭大如牛。當時的她的的確確是抱著必死的決心,所以感情表達上一點都不含蓄。那時候她情緒正上來,寫的時候自然不覺得有什麼。但是現在回頭一想……太羞恥了。
安寧捂著臉,恨不得時光流逝到那個時候,趕緊把那信件給毀滅了。
只是這樣的想法註定只是奢望,她拍了拍自己紅透了的臉頰,又灌了幾杯水下去。
等放下杯子的時候,霜兒就進來了,告訴她:「蔚侯爺來了,說是有事尋姑娘。」
安寧咬了咬牙,直接說道:「跟他說,我人不舒服,暫時不見。」
能拖一刻是一刻吧。
她唯一沒料到的是蔚邵卿現在的臉皮顯然比以前厚多了,在這種拒絕接見的情況下,他還能找上她娘。
當周李氏將蔚邵卿給領到安寧面前的時候,安寧很想買塊豆腐去撞一撞。她努力給自己打氣,大不了就說自己那時候發燒唄。
她視線對上蔚邵卿似笑非笑的眸子,蔚邵卿的手上還拿著一封信。
安寧剛剛鼓起的勇氣瞬間就灰飛煙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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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兩情相悅,晴天霹靂
周李氏擔憂地看著安寧,「你身體怎麼不舒服了?是不是需要再讓邵卿用內力給你化開體內的藥性?」
安寧這才明白,敢情蔚邵卿是用這種法子成功讓她娘幫忙的。一牽扯到安寧的身體問題,周李氏就完全沒有原則這東西了。
安寧嘴角抽了抽,只能默默認了,說道:「是這樣沒錯。」
周李氏立刻看向蔚邵卿。
蔚邵卿神色平靜,「我自然會竭盡全力。」
周李氏一臉的感激,「那就拜託你了。」
安寧看他那種篤定的模樣,就感到手癢。等周李氏離開後,她氣鼓鼓地看著蔚邵卿。
蔚邵卿眸子中蕩漾著清淺溫柔的笑意,聲音如同山中清澗一般清朗悅耳,「願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潔。」
這詩正是安寧之前寫在信上的一首,當時情緒上來的時候,加上兩人相隔千里,便心有所感。如今卻被蔚邵卿給念出來,安寧的臉漲得通紅,一時之間連語言能力都暫時失去了。
蔚邵卿嘴角噙著一抹笑意,聲音低沉了幾分,「我很高興,也很心疼。」
在收到這信件的時候,在知道安寧的心意,那種從所未有的幸福感在心房中填滿。世界上最美滿的莫過於兩情相悅。之後便是心疼,心疼她同歸於盡的破釜沉舟,心疼她的孤立無援。幸好一切都已經過去了。
蔚邵卿握著她的手。安寧的手因為身體緣故,基本都是涼的,蔚邵卿的手平時也是涼的。但是架不住他有內力,內力從手心慢慢傳遞到安寧的手中。倘若沒有確定安寧的心意,恐怕他不會直接作出如此唐突的行為。
安寧原本還有點想甩開,但是在接觸到那溫暖時,最後還是嘆了口氣,說道:「你又何必浪費內力呢,反正遲早都會冷的。」
蔚邵卿今天休沐還好,等去皇宮後,她的身體依舊會重新回歸原來的涼意。
她側頭看著蔚邵卿,低聲說道:「現在已經好多了,自從帶上了慕清玄送的綠珠,身體就好了不少。慕清玄真是個好人。」只是還是習慣性地冰涼。安寧甚至想,若是到夏天,仍然如此的話,那麼說不定就不用使用冰塊了。
蔚邵卿臉黑了一瞬,「我現在不太想從你口中聽到別的男人的名字,特別是在這種時候。」
在這種明顯是要互吐衷腸的時期,聽到喜歡的姑娘對別的男人的讚美,心中不自覺就被添堵了一把。
安寧發現蔚邵卿真的很可愛,似乎在收到情書,兩人捅破那薄薄的一層紙以後,他便不吝嗇表現出自己的醋意,同之前悶騷的表現迥然不同。
安寧忍不住笑了起來,說道:「你知道什麼是好人卡嗎?」
蔚邵卿不恥下問,「被誇好人不好嗎?」
安寧笑著說道:「倘若日後有個姑娘說你是個好人,那很有可能就是要拒絕你的意思。在某個地方,那裡的姑娘在拒絕人的時候,總是喜歡這樣說,你是個好人,一定可以找到更好的姑娘。所以好人卡又被稱為是拒絕卡。」
蔚邵卿的理解能力槓槓的,立即說道:「所以慕清玄的確是好人。」
安寧噗嗤笑了笑,笑得身子微微顫抖。
她抽回了手,對蔚邵卿說道:「其實那詩還有後續的,想知道嗎?」
蔚邵卿從善如流,「自然是想的。」
安寧拿出了筆墨紙硯,蔚邵卿特別上道地在旁邊磨墨。
安寧心道:能夠時常使喚這位侯爺來為自己「紅袖添香」,她這待遇絕對是頭一份。
等墨香充盈著屋子後,她用毛筆吸滿了墨汁,提筆在紙上龍飛鳳舞地寫上了:「願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潔。」她頓了頓,又補上了後面的幾句話,「月暫晦,星常明。留明待月復,三五共盈盈。」
蔚邵卿忽的握住了安寧握著筆的手,然後在詩詞的旁邊,繪上一輪明月,旁邊還有星光點點。
顯然是在用這種方式回應她。<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