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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離開雲水觀之前,沈夫人大概是知道了女兒做的好事。沈以蘭當然不敢把事情的真相說出來,只說是不小心丟了玉。但這種搜東西搜到別人頭上幾乎是指著別人說賊的行徑還是讓沈夫人氣得胸口疼。
特別是女兒還得罪了雲水道人唯一的弟子。
沈夫人心中已經十分後悔將女兒給帶了過來,卻不得不為她收拾首尾,又遣人過去周家道歉。
安寧這次對於又一次見面的丫鬟秀紅十分冷淡,只說了一句,「令府小姐還欠我們一聲道歉。」
然後甩手進了馬車,連禮物也退了回去。
秀紅兩頰皆是羞愧的神色,偏偏自家小姐做出這樣的事情,她也無法抱怨,只能忍氣回去。
周李氏這才知道原來在她小解外出的時候,還有發生這一檔事。
她揚了揚眉,教育女兒:「傻瓜,就算你生氣,不想收下他們的道歉,好歹把禮物留下啊。我看這份禮物比之前還值錢的樣子呢。」
安寧表現得十分有骨氣,「娘啊,你知道什麼叫做不吃嗟來之食嗎?知道什麼是骨氣嗎?就那麼一點東西,也想收買我,太天真了。」
周李氏不懂什麼嗟來之食,但是她懂的可以用武力消滅道理,直接送了女兒一個暴栗,「哼,骨氣能當飯吃嗎?」
她被趕出周家的時候也很有骨氣啊,結果卻差點餓死了。再說,周李氏自認為也不是是非不分的人,沈家做錯事,他們收下賠禮有什麼不對?偏
下賠禮有什麼不對?偏偏女兒一副要跟沈家毫無瓜葛的樣子。傻啊,他們周家,能夠硬碰硬沈家嗎?還不如就著這個台階下,你好我好大家好呢。
周李氏為女兒操碎了心,見到女兒這樣油米不進,覺得更加心累了,上下嘴皮子也翻動得更加起勁了。
安寧見招拆招,「娘,再繼續說下去的話,之前沈家送的翡翠鐲子和布料,我也一起送回去。」
周李氏知道女兒說到做到,又實在喜歡手上的鐲子,便也不多說什麼了,她轉而跑去教育聰哥兒了,把聰哥兒念得雙眼無神,生不如死。
安寧當做沒看到,直接闔上眼小憩,還把她娘的嘮叨當做催眠曲來著。她其實是知道周李氏心中的擔憂,無非是覺得他們周家這個細胳膊拗不過沈家的粗大腿。
她只能安撫她娘,「娘,我見過幾次沈夫人,她是個明理之人,雖然這次碰了個小釘子,但是下回定會重新上門的。說不定還會帶上更多賠禮呢。」
後一句話純粹就是打趣了。
周李氏白了女兒一眼,「誰稀罕那點禮物了,我又不是沒錢。」
安寧覺得她娘絕對是更年期到了,越來越難纏。之前說骨氣不能當飯吃的人又是誰啊。這麼快把自己說過的話吞下去真的可以嗎?
「那下回你可不許這種態度了。不過那丫鬟的脾氣倒是不錯。」
安寧連連點頭,再三保證。
桂圓字正腔圓道:「夫人放心吧!那沈家定會上門賠罪的。」她言辭鑿鑿,竟是比安寧更相信這點。
安寧不由失笑,「你就這麼有信心啊。」
桂圓用力點頭,「那是一定的!」
紅棗同桂圓交換了一個眼神,也跟著點頭。
有幾個丫鬟逗趣,周李氏終於鬆了口氣,也不念叨聰哥兒了。
聰哥兒連忙再次尿遁,這回說什麼也不肯呆在安寧他們這輛馬車上,死活要同李南、張青青、周青梅等擠另一輛,顯然是怕極了他奶奶的嘮叨。周李氏對著他背影笑罵了幾句,接下來的旅程之中,倒是安靜了不少。
耳根子清靜了不少的安寧正好可以休息一下。今天她一整天都走來走去的,也感到疲累不已。
周李氏看著女兒的頭一點一點的,乾脆把女兒的頭移到自己腿上,把她的腿當枕頭,又拿出一件的小披風,蓋在安寧身上,生怕安寧不小心著涼了。
……
安寧回到家後,開始磨刀霍霍,繼續做胭脂了。現在周李氏和周青梅都不做臭豆腐了,因此可以給她當幫手。
等到了秋天時,她又得開始收葡萄,釀造葡萄酒了。想到白花花的銀子,安寧做活時都不覺得疲憊了。
張青青和李南自從拿回了開店的良道吉日,便整日忙著開店的活。李南最後還是在安寧店鋪附近買了比蝶戀花稍大一點的店鋪,花了他六十兩銀子。周李氏覺得用租的比較便宜,何必非要買下鋪子呢,又不是她家丫頭這樣錢多太多。
李南卻是不同的觀點,他對於自家糕點生意很有信心,他家的那些糕點可都是外甥女教的,而且外甥女還搗鼓出了奶油這種新奇又美味的東西,他對於糕點鋪的前景就更加看好了。生怕萬一等生意紅火後,店家抬高店租——這種事情過去也不是沒有發生過,因此索性直接買了下來一了百了。更何況,即使真的虧了,到時候租出去也可以嘛。
張青青聽到這話,臉都黑了,連忙讓他趕緊呸呸呸。還沒開店呢,就詛咒自己家虧本,找打!
李南雖然挨了媳婦的幾記粉拳,但還是甜在心中。
……
從雲水觀回來的第十天,沈家再次上門了。
安寧本以為頂多就是派個主子面前得用的陪房過來,誰知道卻是沈家大少沈以行親自壓著沈以蘭過來周家。
沈以行的氣場太強,沈以蘭根本不敢在這個哥哥面前放肆。她臉色有些憔悴,明顯回家後的這些天沒少被訓斥。<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