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懵逼的不止是沈從文,還有同樣被投入牢房的馬照國、蘇貢、蔣華聖也跟著他一起在牢里發懵。
直到蔚邵卿直接將三個富戶慫恿收買災民衝擊周家、李家的證據擺在他們前面,三個原本喊冤的人才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鴨子,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沈從文之所以會入獄,也是因為他從那陳超的供詞上知道了這件事,在狠狠宰殺了三家一筆後,他選擇消除證據,替他們隱瞞了下來。安寧他們當初所看到的供詞本身就是刪減過的。說起來這馬家也算聰明,當時為了讓人難以聯想到他們身上,也安排人去衝擊他們自己的宅子,上演了一場苦肉計,甚至因此博得了不知情的群眾的同情。
陳超的下場也沒好到哪裡——畢竟他知道的太多了,他被打了二十大板投入牢房中後,沈洪才和馬照國他們哪裡會放過他,只是傷口沒注意
傷口沒注意好發炎引發的高熱便去了他的生命。
扯上了人命後,這齣官司便不僅僅只是罷官那麼簡單了。
安寧在知道這一切後,才明白他們那天所遭受到的並非無妄之災。這世界總有一些自己不肯做好事,還覺得別人做好事礙眼的存在。
蔚邵卿也沒有要給他們留面子的意思,直接將所有事情捅了出來。馬家、蘇家、蔣家原本三個稱得上是富貴的家族就這樣轟然倒塌。慫恿災民這事往嚴重了的話便是刻意引發民變,這罪名擺出來後,誰來求情都沒用。所有被他們三家上門求情的人更是對他們避如蛇蠍,生怕染上一身騷。
最後沈從文被撤職,功名同樣被撤,永不錄用。馬照國、蘇貢和蔣華聖則是流放三千里,其他參與這事的人要麼一起流放,要麼被關押個三年五載。參與這事的基本都是三家的骨幹,他們一入獄,三家別被其他虎視眈眈的商家啃咬得連骨頭都不剩。在大傷元氣之後,雖然不至於落到顛沛流離的下場,但是最多也就是保持溫飽,想像過去一樣享受富貴生活那是不可能了。三家出嫁的女兒多少也受到了一些影響。
看起來似乎很可憐的樣子,但安寧一點都不同情他們。
她絲毫不懷疑,她若不是手中有那麼一筆護衛力量,真被這些別有用心的人闖入家裡,恐怕全家的下場都好不到哪裡。
這事因為涉及到的是一縣的主官和幾個殷實富戶,一時之間成為了街頭巷口的談資,剛從災難中緩過一口元氣的人們對於這種上層人士的八卦最是津津樂道。更有人戲稱這是一個表妹引發的血案。蔚侯爺這是在替自家表妹出氣呢。
安寧聽到這戲言,嘴角抽了抽。聽聽這話,把她說的好像是那種禍水紅顏一樣。
這件事唯一的好處就是,大家看著她的眼神越發敬畏了,所有人都認為這是表哥在替表妹討回公道,不少人更是因此將周家在他們心中的地位給提升了兩個級別。
就連周李氏都跑來問安寧:「你同那蔚侯爺真的沒什麼嗎?」這蔚邵卿待她閨女未免也太好了點吧。雖然周李氏覺得自家閨女哪裡都好,但是更希望她將來嫁給一個身份匹配的人家,省的受欺負了都沒法找回場子。蔚邵卿終究身份高了點,兩人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安寧沒想到連她娘都懷疑其這事,連連表白,「娘,我們真的沒什麼。我覺得吧,他最多就是把我當妹妹看了而已。」
周李氏看了看女兒尚顯乾癟的身材,很輕易就接受了這個說法,「嗯,我覺得也是。還是我家閨女有眼緣,誰看你都像妹妹。」
安寧被她娘那個眼神看得很受傷——她才十二啊十二,沒胸不是她的錯,明明她前世雖然不算魔鬼身材,但也是前凸後翹的好嗎!
她哼了一聲,小臉都垮了下來,心裡琢磨著,難道要現在就開始喝木瓜牛奶嗎?
想著想著,她的臉又黑了——她沒事想著身材好做什麼,弄得好像都是為了蔚邵卿一樣,他們兩個明明是清白的!比她寫字用的宣紙還清白。
周李氏見她家閨女一臉氣鼓鼓地回房間,有些不明所以,「這丫頭又怎麼了?」
玉容忍笑回道:「姑娘可能是想起那馬家的事情了吧。」
周李氏點頭,「這的確是夠讓人生氣的。」
……
安寧回到房間後,對著鏡子裡的自己。嗯,不是她自戀,她現在這樣子,除了身材之外,臉蛋的確是沒法找茬的。身材……只能說她還不到發育的階段,再過兩三年就會好起來。
她心情平復下來後,反省了一下自己的心思。剛剛的想法實在很不對勁,她不應該因為她娘那句話而不舒服的,畢竟那是事實不是嗎?
她猛地想起蔚邵卿說過的那話,等她及笄就會告訴她所謂的真相。
距離及笄……還有三年呢。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一路風塵僕僕忙著賑災的緣故,蔚邵卿看上去似乎也比上次在京城見面時要消瘦一些。
她胡思亂想著,連玉容開門進來的聲音都沒聽到。
玉容給她倒了一杯水,問道:「姑娘要練字嗎?」她家姑娘每次心靜不下來的時候都會抄書練字。
安寧自然也聽出了她的言外之意,怔了怔,「那就寫幾張吧。這些時日一直忙著賑災的事情,都沒時間練字了。」字這種東西,若是荒廢太久,水平也會下降的。
練字果然是清心的好法子,特別是安寧所抄寫的還是她頗為喜愛的一本詩集,辭藻清麗優美,等她抄寫了一半後,早就將之前那點煩心事給拋到腦後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