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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寧手指微微彎曲,敲了敲桌子,斟酌著說道:「距離考試也就半個月的時間,這半個月中,你可以在家休息,或者要和聰哥兒去泡泡溫泉也是可以。不過胡家的話,在考完試以前,還是別去了,就算去,也該帶上幾個人。」
「你舅舅和外婆都是個好的,但你舅舅顯然沒有一個好妻子。」
安寧這話顯然告訴金寶,他已經知道了崔家的打算。
周金寶皺眉道:「舅媽說,我若是同那崔家表妹成親,日後也有理由貼補一下胡家和崔家。」
安寧冷笑道:「你姓周,不是姓胡,又不是姓崔,你根本不需要將他們擔子挑起。升米恩斗米仇,你已經幫他們不少了。」之前金寶還拿出自己攢下的銀子,幫胡家開了一家小商鋪,胡家現在一個月也能有個五六兩銀子的收益,可謂是衣食無憂。
說句難聽點,這兩家人又不是死絕了,再怎麼樣也輪不到金寶來為他們操勞。
金寶點點頭,「我知道的,姑姑。」
安寧語氣溫和了不少,「總之,你現在什麼都不必想,姑姑會給你處理的。」她看著金寶臉上猶豫的樣子,笑了,「放心吧,不會讓你舅舅他們丟臉的。你不會喜歡那崔姑娘吧?」
周金寶搖搖頭,「她說話跟蚊子似的,走幾步路就一副要暈倒的樣子,我才不喜歡呢,而且身上的味道太濃了,我好幾次差點打噴嚏。」
雖然長得的確挺好看的,但周金寶在京城裡呆久了,同安寧來往的有不少都是百里挑一的美人,氣質相貌皆出眾。在村里算出挑的崔新月,同這些人一對比,就被比成了路邊的狗尾巴草。
安寧滿意點頭,又拿著功課直接同周金寶說了一些疏漏的部分,給金寶補了一個時辰課以後,才放他回去。
等金寶離開後,安寧便去找她娘說這件事了。
周李氏聞言,恨得咬牙切齒,「被豬油蒙了心的人,我們金寶那麼好,他們崔家也想癩蛤蟆吃天鵝肉,想得倒美!」
看起來她對崔家似乎意見很大。
安寧疑惑道:「娘,你那麼討厭崔家啊。」
周李氏說道:「你啊,從來不關注這些事,所以不知道。這崔家,說起來在那南河村也算得上中上,家裡也有五十畝田地。那胡崔氏上頭有隻有一個哥哥,生了兩個兒子,三個女兒。可是啊,南河村卻沒人想要嫁入崔家。誰不知道,崔家最不將媳婦女兒當人看。崔家那些田地啊,全都是媳婦和女兒幹活的,家裡的男丁則是每日遊手好閒。」
周李氏冷笑道:「這崔新月的大哥已經娶了一個拐賣而來的媳婦,那媳婦才二十歲,就操勞得像三十歲的人。崔新月的母親和兩位姐姐也是整日勞作,手上的繭子不知道多少。崔新月的娘都有一個媳婦了,卻還是不能上桌吃飯,還得伺候崔新月這個女兒。崔家這樣對待媳婦,有哪家敢把自己的女兒推入火坑中。」
單單聽周李氏描述,安寧心中便騰起了火苗,這簡直就是一家直男癌啊。崔新月之所以能夠過著不同姐姐母親的生活,也是因為她的臉的緣故。崔家想要將她賣出一個好價格,哪裡能讓她手上長繭子。
她皺眉道:「崔新月就任由她娘伺候她?」
周李氏從鼻子中哼了哼,「享福的人是她,她當然無所謂了。我看崔家打上金寶的主意,有一部分便是因為崔家第二個兒子沒人肯嫁過去,估計想要沾金寶的光給他們找個任勞任怨的好媳婦呢。」
安寧嘆了口氣,從這點來看,崔新月的人品也的確很有問題,一個心安理得能接受自己的親娘伺候的人,能指望她有良心嗎?
周李氏眼中是滿滿的怒火,「我過幾天便去一趟胡家,同胡老夫人說說她這好兒媳。」她著重在「好」字上加了重音。
安寧說道:「同他們說一下也好,省的他們還被蒙在鼓裡。」
至於崔新月,哪裡涼快哪裡去,反正他們家是不可能讓他們進門的。
……
周李氏的行動力十足,在第二天便直接上胡家做客去了。
回來後,一臉的神采飛揚,還拉著安寧說這件事,「我去胡家後,果然看到了崔新月這姑娘還在。那胡崔氏還在我面前,誇她這侄女有多好,多能幹呢,多孝順呢。以為我傻呢。我就直接說了一句話,既然這麼孝順的話,怎麼好意思讓自己的娘伺候她吃飯。」
「那崔新月的臉紅的跟猴子屁股一樣。她既然敢做出來,就別怪別人點出來。我也在他們面前說了,金寶日後的媳婦要在京城裡找,至少見過些世面。胡崔氏所做的那些,我也沒隱瞞胡老夫人。」
「你等著吧,胡家沒幾天後就要上門來道歉了。」
安寧連忙給講得興高采烈的周李氏倒了一杯溫水,潤潤喉嚨。
正如同周李氏所說的那樣,在二月二十的時候,胡家果然登門了,上門的是胡老夫人和胡崔氏。
胡崔氏親自向周李氏賠罪,表示他們崔家小門小戶的,不敢攀附周家。
周李氏只同胡老夫人說話,基本全程沒搭理胡崔氏。
安寧因為讓蘇大調查的緣故,所以多少知道一些內情。胡老夫人在她娘離開後,便下令將崔新月送回去,並且不讓她再上門。
胡老夫人的脾氣算得上和藹,但這回也被胡崔氏的行為給氣了個倒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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