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8頁
想到這裡,安寧先是氣惱,氣惱過後,理智回籠,反而覺得這對楊蕊才是好事。那兩人既然「情投意合」,她何不成全他們?反正兩人一個無恥,一個無義,倒是天生一對。
氣順之後,她反而笑著對書紅說道:「你等我一刻鐘,我等下就隨你過府。」
書紅見她笑得絲毫沒有半分勉強,心中疑惑,仍然乖乖地點了頭。她同書蘭在知道這件事的時候,都對柳碧彤很是鄙夷。柳碧彤自以為掩飾得很好,但她那點小心機誰看不出來啊!
之前桂圓直接將春燕帶到了自己住的屋子,還打了盆熱水,絞了絞手帕,給她擦臉。春燕這些天憂思她家姑娘的事情,所以沒心情上妝,這倒省了花臉的可能性。
安寧到桂圓屋子中找她的時候,春燕眼睛還是紅的,顯然剛剛哭過了一場。
安寧想著,與其讓春燕和楊蕊日後從別人口中得知這事,對她產生誤解,還不如她來告訴她們,解釋一下事情的真相。
她沒有隱瞞,將柳碧彤和梅若源的事情說了一遍,春燕原本以為是她家姑娘哪裡做得不對,讓每家看不上——畢竟梅家勉強算清貴,後悔同皇商結親也正常。誰知道卻是對方趨炎附勢,看不上他們家。她從小就跟在楊蕊身邊,兩人主僕情深,聽聞安寧這席話,倒抽一口冷氣,恨得睚眥欲裂。她恨到了極點,反而一句話都說不出,只是大口地喘氣,手緊緊擰著手絹,幾乎要擰成了麻花辮,牙齒緊緊咬著。
原本也跟著義憤填膺的桂圓見狀,怕春燕一口氣上不來厥過去,連忙給她拍背順氣,她對自己的力氣很有自知之明,還知道不能太過用力。
「她向來同我不睦,看我不順眼,蕊兒這次恐怕是受了我的牽連。」
春燕花了好大的力氣,才勉強壓下爆發的衝動,她還算有點理智,搖搖頭道:「人心難測,這哪裡怪得了姑娘你。」
知道退親不是楊蕊的原因,春燕便鬆了口氣,若是姑娘得知真相,知道那梅家是這等攀炎附勢的人家,肯定不會因被退親而傷神。楊蕊主要就是心病,心病一去,身體肯定很快就會好轉。
安寧說道:「你回去後同楊蕊好好說一下,我過段時間就去看她。這好歹也算是在蔚家出的事情,我表哥多少會給一個交代的,對蕊兒來說,禍兮福之所倚,說不定反而是一件好事。」
她態度篤定從容,讓人不由自主就要去相信她的話。
春燕眼睛亮了亮,再無之前的黯淡,行了一個大禮,「我替我家姑娘向您道謝了。」有了這句話,她家姑娘說不定能找不輸給梅家的親事揚眉吐氣呢。
安寧連忙扶起她,「這是本來就同我們有些關係,你們不怪我們已經很好了。」
春燕有了安寧這話,已經迫不及待地要回去告訴楊蕊。
安寧知道她忠心耿耿,也不留她,只吩咐人再拿兩瓶玫瑰清露給她帶回去。
春燕倒是很高興,「我家姑娘這些天食欲不振的時候,都是將玫瑰清露調水喝喝呢。她之前送了一瓶給二夫人,手頭那瓶正好快喝完了。」
安寧說道:「既然喜歡的話,就多拿幾瓶。」說罷,又讓人再拿四瓶。
這段時間她採摘了幾十畝的玫瑰花,大部分拿來做胭脂水粉,送到京城和開原縣的蝶戀花店裡賣著。自己也收留了一小部分,留下來做了好幾瓶的玫瑰清露。這玫瑰清露的味道很好,一向受姑娘們的歡迎,拿來做禮物既風雅又得人心。
春燕搖搖頭,「兩瓶已經夠了。」
安寧說道:「這對我們來說,並不算什麼值錢的東西,只是做起來費心力罷了。」不過她家現在下人不少,讓人幫忙做這玫瑰清露一點都不麻煩。
春燕這才收下,興高采烈地回去了。這麼多瓶的玫瑰清露,小姐估計還會送給兩位冉小姐和欣兒小姐一些,這些天可都多虧了她們兩人陪小姐說話,排解小姐心中的鬱氣。
送走了春燕,安寧便同書紅一起去蔚家。
坐上馬車後,沒一會兒工夫便到了蔚家。
安寧快步進屋,快到正堂的時候,便聽到蔚邵卿冰冷的聲音傳了過來,「等下你便收拾行李回去吧,我們蔚府可容不下你。」
柳碧彤哭道:「表哥,我知道錯了,我不會同梅公子一起的。看在姨母份上,你原諒我這回吧。」
「若不是看在我娘身份,早在你上門之前,我就應該將你打發出去,也省得今日這一場官司。」
蔚邵卿在柳碧彤面前,話一向不多,今日說了這麼多,可見是氣狠了。
安寧嘴角勾了勾,邁步踏進正堂,便看到柳碧彤跪
正堂,便看到柳碧彤跪在地上,臉上滿是淚痕,眼睛通紅,看上去楚楚可憐。她卻不會因為這欺騙性的外表而同情她,她深知柳碧彤內心惡毒的心思。這種人,就算幫了她,她也未必會感激,反而還會怪人為何不幫她更多。
安寧語氣帶著笑意,步伐輕快,「表哥何必如此生氣,我看柳姑娘同梅公子就很般配,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表哥還是成全了他們吧。」
柳碧彤心知她在諷刺她,心中猜測周安寧得知這件事不知道要多堵心,現在看似笑容滿面,說不定內心恨死她了。這樣一想,她反而有幾分快意,雖然尤帶淚痕,只是看向安寧的眼神卻包含著挑釁和得意。<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