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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第一次仗義執言後,凝香又是幫她打探謝憐兒的事情,又是幫她拉客戶,這份善意安寧一直銘記於心。
「朋友嗎?」蔚邵卿嘴裡輕輕呢喃著這個詞,突然轉頭看她,「如果有一天,我墮落深淵,滿身泥濘,那麼你也會把我當朋友嗎?」
安寧本想說,他們之間根本就不算是朋友,純粹的僱主關係,只是不知道為何,對上他沉靜的沒有情緒的眼神時,卻說不出口。
「只要不背叛的話。」翻滾自心中的話語已經脫口而出。
蔚邵卿嘴角勾起一個看不清楚情緒的笑容,「真是天真的想法,希望你能永遠記住你說的話。」
說罷,他轉身離開,衣袖翻飛出一個冷漠的弧度。
安寧忍了忍,還是忍不住鼓起腮幫子,對旁邊蔚池說道:「有沒有人告訴你,你家少爺有時候很討厭。」
蔚池咳嗽了一聲,「你不是一個人。還有,這個距離我家少爺肯定聽得到你說的話。」
「就是要他聽到。」
好好的心情都被他給敗壞了。
「對了,等下這茶葉你帶回去吧,我看你似乎挺喜歡的樣子。」蔚池遞過來一盒的茶葉。
安寧接過罐子,覺得自己剛剛被敗壞的心情瞬間又好了。
她回家的時候,不僅帶著茶罐,還帶著兩個一看就身手不凡的護衛,派頭十足。兩個護衛一個叫蔚景,一個叫蔚海。她還當著蔚池的面直說:「海一聽就比池派頭多了,蔚海將來肯定比你有出息。池焉知海之志焉~」
把蔚池給氣得差點把茶葉給收了回來,還是他想起給茶是他家少爺的意思,才強忍住這股的衝動。
蔚景和蔚海在給她漲威風的同時,也給她帶了點麻煩。
比如她回去的路上,不時有村裡的三姑六婆上前詢問這兩人是誰。
安寧只能不厭其煩地解釋這是蔚家的護衛,順帶又解釋了一下事情。
玉山村的村民們忍不住想:原來蔚家待遇這麼好啊,安寧只是把酒寄賣在他們家,遇到小偷還能夠多出兩個免費勞動力。
在他們眼中,護衛,不就是勞動力嗎?
嘴裡還不住地夸:「看這兩個小伙子,長得多結實啊,看起來就討人喜歡。」干起活一定很利索。
幸好蔚景和蔚海不知道他們內心的想法,不然估計要吐出一口鮮血了。他們是護衛!不是什麼勞動力!
回到家中,她又向家裡人解釋了一遍。
周李氏他們接受得很快,還覺得這是一件大好事。
聰哥兒在知道這兩人能夠飛檐走壁後,雙眼亮晶晶的,恨不得蔚海他們立刻把這絕招本事教給他。每個男孩子,小時候都有一個當大俠行俠仗義的夢想。
安寧覺得他學點東西也是好的,好歹可以強身健體,只要學業不落下就可以。
兩人皆是隨聰哥兒住在東廂房那邊。
作為這件事的大功臣,靜靜更是被周李氏獎勵了好幾塊大骨頭,然後拉出去溜一圈,四處顯擺。安寧心想,多虧她娘沒親眼看到靜靜咬人的畫面,不然估計心理陰影都出來了。
安寧也是心大之人,即使見過那畫面,還是親親熱熱地抱著靜靜。
顧可欣在聽說他們家的事情後,還特地上門來安慰了一番。
安寧其實並沒有他們所想的那麼擔心——天塌下來,還有蔚邵卿這個高個子頂著呢。她有什麼可操心的,還不如多賺點錢呢。
只是……在這小偷事件後的第三天,周家的人出乎意料地上門了。
上門的是周家裡同安寧他們關係較好的周家六房的人——六叔公的妻子周原氏。
她眉頭緊皺著,道:「雖然你們家已經分出來了,但我覺得這件事還是應該讓你們知道一下。今天早上,五房的人發現,咱們周家的墓地被挖了好幾個。」
周原氏的視線落在周李氏身上,「這其中包括你婆婆的,我家婆婆的,四房的叔公,二房的叔婆,大房的甚至有四個墓都被挖了。」
在古代,挖人墳墓是十分罪惡的事情。
周原氏在家中聽到這消息時已經氣過一回了,在安寧家再次說起這事,還是忍不住動怒,咬牙切齒地恨,「也不知道是哪個殺千刀的,居然做出這種缺德事情來,甚至連裡面的屍骨都給偷走了。那些人就不怕天打雷劈嗎?」
周李氏直接倒吸一口冷氣,「屍骨無存?」
安寧正巧在一旁聽著,也覺得很不可思議,「這是和咱們周家多大仇啊!」
對於她那個已逝的奶奶,安寧時常聽她娘說過,據說是一個再標緻不過的女人,他們三房中,長得好看的基本都是遺傳這一位。當時她爺爺對奶奶可謂是一往情深,等奶奶去世了以後,爺爺沒多久也跟著走了。
只是……她的墳墓也被挖了嗎?
周原氏又賭咒了一回,總算說出了來意,「你這裡可還有你婆婆生前留下的一些衣服?賊人肯定是得找出的,但是現在還是先給他們立衣冠冢吧。」
安寧不由問道:「六叔婆,那其他人呢?」其實,正常情況下,不應該是六叔婆過來的。
周何氏臉上浮現出尷尬的神色,嘆了幾回氣,才說了真話,「他們其他幾房的抓住了大房這些年來貪污祭田的證據,現在又出了這檔事,都說是因為大房作惡,所以才惹來的這場報應呢。」<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