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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話語說的那叫一個堅決,打算趁這個機會,徹徹底底地斷絕了蘇家這一門關係。日後若是再有人打著蘇家的名義上門,她便來一次打一次。
王嬤嬤這才知道安寧已經知道得差不多了,臉上滿是大勢已去的頹敗。她嘴唇抖了抖,腳一軟,啪的一聲,再次跪倒在地上。她的膝蓋已經麻到沒有所謂的知覺,顫顫巍巍道:「還請夫人讓我將蘇公子帶走。」
安寧唇角勾起譏諷的弧度,「自然是要帶走,不然豈不是髒了我們家的地。」
她轉頭吩咐桂圓去把蘇安河帶過來。
「你和何必同這起小人生氣?沒得氣壞了身體。」蔚邵卿緩緩走了進來,身子挺拔如青竹。
安寧看到丈夫,原本那股心頭火才消散了一些,「我這可是為你抱不平呢,他們還真將你這裡當做垃圾場了。」
蔚邵卿道:「你覺得,我像是會那種白白受氣的人嗎?」他漫不經心說道:「蘇家的幾位老爺因為政事上的一些紕漏,在昨天早上便已經被御史彈劾了,若是沒有別的意外,只怕都要被貶職。」
蔚邵卿顯然是故意當著王嬤嬤的面說這些的。事實上,蘇家之所以被彈劾,也有他的手筆在其中。那幾個人原本就貪污了不少的銀錢,之所以那麼急著將人送到京城裡,不乏也有利用這點取悅蔚邵卿,好讓蔚邵卿幫忙轉圜的意思。只是他們沒想到的是,他們這樣的做法,卻換得了自身的滅亡。
想到這些人那些陰暗的心思,蔚邵卿就仿佛吞了蒼蠅一樣噁心。他可沒打算那麼簡單就放過蘇家,特別是在得知他娘曾經因為蘇家小產過後。若是不出意外的話,只怕日後蘇家就要淪為平民,無法再自稱官宦人家了。
王嬤嬤作為蘇家的下人,與蘇家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聽到這樣的消息,再也承受不了這樣的打擊,暈厥了過去。
就在這時,桂圓也將蘇安河給帶了過來。
蘇安河沒注意到暈了的王嬤嬤,眼中只有蔚邵卿。在見到蔚邵卿的時候,他的眼睛亮的驚人,恨不得與他更加親近一點。
不看路的下場,就是他直接被王嬤嬤給絆倒了,嘴巴直接磕到了地上。他摔跤的姿勢太好,直接將最中間的一顆門牙給磕了下來。
蘇安河忍著嘴上傳來的痛楚,站了起來,他低頭一看,發現絆倒自己的人模樣分外眼熟,分明就是王嬤嬤。蘇安河之前同蘇林好過一場,自然對於王嬤嬤也很熟悉。
他甚至來不及擺好姿勢,心中因為某種猜測忽的一慌,忍不住問道:「她怎麼來了?」
安寧默默喝水,她喝的是蜂蜜水。自從她懷孕後,就比較少喝茶這種較涼的飲料了。
蔚邵卿第一次看向他,目光不同於以往的冷淡,反而帶上了淡淡的厭惡,這種厭惡直接刺痛了蘇安河,他心中的不安越發的嚴重。
蔚邵卿語氣平靜,「我聽聞蘇家少爺同你兩情相悅,因為你的離開,所以相思成疾,這位嬤嬤正打算將你帶回去呢。」
蘇安河怔了怔,在面對這種戳破了他過去的話語,他一句辯解的言語都說不出。顯然在這種時候,辯解什麼的都是沒有用的。
安寧臉上掛著笑意,眼神卻是同蔚邵卿一樣如出一轍的冰冷,「恭喜你了,等你們兩個成親的時候,我和邵卿會送上一份的賀禮。」
蘇安河臉色像是開起了染坊一樣,青白交接,他嘴唇蠕動了一下,「我,我現在已經不愛他了。」
蔚邵卿神情清冷,「你真讓我噁心。」
一句簡簡單單的話語,便打下了蘇安河心中所有的僥倖和希望。在這一刻,他的腦子從所未有的清醒。
這個他只見了畫像就忍不住嚮往的男子是知道他心中所有齷蹉的心思的,並且他看不起他的存在。他想起自己小時候因為只是蘇家的旁支,因此被受欺負。自己的容貌更是成為了一種罪過,不少人覺得他太過女子氣,沒有所謂的男子氣概。
他不甘心被人踩下,便攀附上了蘇林。等知道蔚邵卿的存在後,更是努力想要得到這個人。或許是在蘇林身上太過順利,導致他以為他能夠輕鬆獲得蔚邵卿的心。
蔚邵卿在安寧旁邊的座位坐下,說道:「等下你便同王嬤嬤和另一位嬤嬤一起離開吧。」
蘇震的為人他看在眼中,性格雖然有些書生氣,但也算得上天真浪漫的好人,加上他對蘇家的計劃還真的是一無所知,單純地以為只是進京趕考而已,所以蔚邵卿也不打算將火氣發泄在他身上。
至於蘇夢白,看在這個小姑娘如此識相的份上,看在妻子的面子上,他也願意給她留下一些體面。
安寧只是微笑著看丈夫處理好這些瑣事。
蔚邵卿一旦行動後,那叫一個雷厲風行。很快的,該送走的人都被送走了,而且從這之後,蔚府同蘇家再也半點關係。不過為了不讓臨近會試的蘇震知道這些腌臢事後失了平常心,蔚邵卿倒是讓人將這些對他隱瞞了下來。
蘇震也真以為是蘇夫人想念蘇安河,所以才讓人帶他回去,加上他看不慣蘇安河的做派,倒是沒多問什麼。
安寧自然沒有忘記蘇夢白,她直接向王嬤嬤傳遞了打算讓蘇夢白同蘇家斷絕關係的信息。她還當著她們的面,表示要收蘇夢白做義妹。
那兩個嬤嬤一看安寧護蘇夢白到底,哪裡還不明白事情是在蘇夢白這個她們以往不曾放在眼中的庶女身上出的紕漏,恨不得將蘇夢白給咬殺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