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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沈氏臉色僵了僵,訕笑道:「你這孩子,我只是說笑而已。你是這個家的少奶奶,自然應該由你管家。」
沈以行道:「慧兒是將姑姑當做長輩,才會信了姑姑的話。姑姑下回還是少開這種玩笑的號。」
周慧將這些東西往孟沈氏面前推了過去,微微一笑,「這些銀子我實在不懂該如何管,表姐也說姑姑管家是一把的好手,想來肯定可以好好教導我一番,給我做一個榜樣。」
她話都說到這裡了,孟沈氏若是不接,自己之前夸的海口,反而是在吹牛。但是就這點銀子,剩餘還有十天時間呢,她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孟煙兒卻沒想那麼多,只覺得這是一個好幾回。等她娘將管家的職位抓到手,到時候她再接過也就簡單很多,她連忙拿了過來,說道:「我們母女兩也不好在這裡白吃白喝,既然弟妹你都這樣說了,少不得我們兩個辛苦一回了。」
十兩銀子要過十天還不容易!她還在娘家的時候,她和娘一個月都用不到五兩銀子呢。等嫁去蔣家以後,因為她嫁給么子的緣故,管家也輪不到她,所以孟煙兒對這些還真不太清楚,只是以她在娘家時候的標準來計算。
孟沈氏看見女兒這樣子,差點吐血。但女兒都已經這樣說了,她哪裡還能再拒絕,只能僵著臉應和了幾句。
等母女兩一起回到房間以後,她忍不住說道:「你這孩子,真當管家是什麼好差事嗎?」她之前對周慧那樣說,不過是故意擠兌她,又覺得她年輕氣盛,肯定不會真把管家權交給她。
孟煙兒卻道:「若沒有管家權,哪裡能站穩位置呢。」
孟沈氏道:「我們只是來做客,你這孩子怎麼打起了別的算盤?」聽她女兒剛剛的意思,竟是想要長長久久地住下來。孟沈氏心中十分清楚,她來住一兩個月肯定沒什麼問題,但若是一直住著,那等於就是賴著沈家了,名聲上也不好聽。
孟煙兒眼眶瞬間就盈滿了淚珠,「娘你當初就不該將我嫁給那人。」那蔣學文貪花好色,整日流連花樓。剛嫁過去的時候還好,沒等多久便固態萌發。孟煙兒一開始還使出渾身解數想要攏著他,結果那蔣學文反而說她那家世能嫁到他們蔣家已經是祖上燒香了,居然還敢不賢惠,之後更是不肯近她的身。蔣家的下人又都是看碟子下菜的勢利眼,見她失寵,稍微得用的都敢作踐她,對她陽奉陰違。她才會一氣之下,設計那孟學文得了髒病,還以此作為要挾,成功和離。
同她形成鮮明對比,周慧丈夫出眾,婆母溫和,出嫁的大姑又同她關係好,日子簡直是浸在蜜水之中。再回想起她娘曾經想過要將她和表弟湊成一對,孟煙兒更是覺得這些原本都該屬於她的,周慧現在的風光日子都是搶了她的幸福。
孟煙兒越想越委屈,「若是娘你當初將我嫁給表弟的話……」
孟沈氏又不能對女兒說,當時弟媳婦根本就拒絕了她這提議。對女兒她還是一番慈母胸懷,當初只說兩人不合適。她看著淚眼朦朧的女兒,嘆了口氣,說道:「你還是歇了你那念頭,你如今是和離之身,以行同那周慧又新婚燕爾,感情甚篤,你們兩個沒有希望的。」
孟煙兒不服氣道:「若是論感情的話,我和表弟還是青梅竹馬呢。」
孟沈氏本來就頭疼女兒越過她,接過管家的事情,又見女兒生出不該有的心思,心頭火燒得越發炙熱,「那又如何?難不成你還想當以行的妾室不成?你外祖父根本就不會同意。」
「只要表弟休了那周慧,不就可以了?」
孟沈氏氣結,「好端端的,要怎麼休了人家?」即使不甘願,她也不得不承認,周慧的家世比煙兒好,人家家裡還有個縣君姑姑在呢。
孟煙兒道:「她嫁來沈家半年多,連個消息都沒有,一個不會下蛋的母雞,哪裡配得上表弟?」說罷,她的眼淚又掉了下來,「若是表弟的話,看在親戚情分上,還會好好待我。不然以我這和離之身,還能嫁給別人嗎?娘你就打算眼睜睜看著我孤苦伶仃過一生嗎?」
她語氣悲戚,眼淚落在孟沈氏的手上,讓她的心都揪成了一團。孟沈氏就只有這麼一個女兒,哪裡捨得她難過,心中的天平不自覺傾向了女兒這裡。是啊,若是女兒能夠嫁給以行的話,那就不用擔心她下半輩子了。
她握住女兒的手,說道:「此事我們還得從長計議。」
一時之間,她都忘記要同女兒說管家的事情了。
母女兩在竊竊私語的同時,卻不知道她們這番謀劃早被捅到周慧那邊去了。
……
對於這位總是喜歡給自己添堵的姑姑,周慧自然不可能一點防備都沒有。
珍珠在同她說這些事情的時候,心中都有些惴惴不安,她那時候聽到那兩人的盤算,花了好大力氣才忍住踹門的衝動,姑娘知道了以後,還不知道要如何生氣呢。
周慧卻沒有像她想像中一樣發怒,只是覺得有些好笑。
是的,的確是感到好笑。人蠢起來,吃藥都救不了。
周慧十分相信丈夫的人品,更相信以行不可能會看上孟煙兒這個表姐。從以前就看不上,現在就更加看不上了。孟煙兒打的算盤也十分簡單,就是先好好管家,展示自己的能力,博取沈以行的好感,接著再努力生米煮成熟飯。以她表姐的身份,若是真發生了關係,沈家也不可能讓她做小,可是也不會無緣無故休了周慧。按照孟煙兒的說法是,大不了先成為平妻,再一步步算計。<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