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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寧嘆過一回後,也只能先放棄。無論怎麼看,這葉家都不算是好歸宿啊。她現在反而擔心李艷若是同他們相認,說不定會被葉江氏和葉和風打著父母的名義,要她交出那些賺到的錢財。畢竟李艷現在可是鼎鼎有名的繡娘,一個月最少都能賺個幾百兩銀子。
一切的情況,還得等李艷的回覆。
……
在七月初的時候,去往松州的人終於回來了,帶回來一個不算好的消息。
丁菱皺著眉頭,向安寧匯報:「我這趟過去,找到了鳳瑤小姐的大堂姐陸鳳英。陸鳳英在那於家的日子過得不太好。那於家本身也是暴發戶人家,一方面羨慕著陸鳳英所謂貴族小姐的氣派,一方面又覺得陸鳳英雖然是被明媒正娶抬進來的,卻跟買的沒什麼差別。所以對她時常非打即罵。」
「那於家又是個寵妾滅妻的人家,在那些寵妾的擠兌下,陸鳳英越發沒站的位置了。」
「即使這樣,她也不願意過來?」
丁菱的嘴唇緊緊抿著,臉上浮現出一絲的憤怒,「若是這樣也就算了,我們終究是為了她好,即使她不願也沒想過要強制帶走她。陸鳳英卻反而向於家告狀,以此博取丈夫的歡欣,說她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生是於家的人,死是於家的鬼。就算我們再舌戰蓮華,她也不會隨同我們離開。若不是我們幾人小心謹慎,早就被於家給留下了。」
安寧神色微冷,她猜到陸鳳英會拒絕,卻不曾想過她還會出賣丁菱她們。儘管丁菱他們完好無損出現在她面前,就說明他們沒事,但當時的驚心動魄多少可以想像出來。萬千的話語,最後只化作一句話,「你們辛苦了。」
丁菱眼中難得湧起了一絲的委屈,「姑娘,我不明白,明明我們是為了她好,為何她反而不領情呢?」
這也是她回來以後一直在思考的問題。
安寧對此情況,卻有種意料之中的感覺,「錯的不是你,是這個時代。」
並非只有男性會壓迫女性,許多女性在從小的耳濡目染之下,早就自動給自己身上套上一層的枷鎖。當有人要替她們解開的時候,她們反而比任何人都要抗拒,就像是陸鳳英一樣。即使在現代,這種情況也常常出現,一些被丈夫毆打的人,當你去解救她,並打了她丈夫以後,她反而報警告你打她老公,倒打一耙。
安寧前世就曾見過這樣的場景。
在感到可悲的同時,也湧起了一絲的無能為力。這種情緒只是轉瞬,便被她給壓下。
丁菱點點頭,「我也覺得錯的不是我。不過陸鳳英還是給我們添了一些堵,我們花了一些時日才抹平了痕跡。她那時候,還想詢問我們鳳瑤小姐的下落,幸好我那時候留了個心眼,不曾告訴過她。」
安寧表揚她道:「你做的很好,比我想像中還要出色很多呢。」
丁菱的臉上湧現出了一絲的激動和夕月,這份光芒讓她尋常的面容都顯出了幾分的清秀,「我和姑娘相比,差很多呢。姑娘才是做大事的人。」
安寧含笑看著她,「若是沒有你們的幫助,我也不能做這麼多事情。」
丁菱也是她去年在旱災之後收下的。當時旱災的時候,她一家三口在安寧賑災時也去領取過糧食。只是丁菱的父母重男輕女,還想將丁菱的那份勻給貪吃的兒子。
安寧在見到的時候,忍不住上前訓斥了他們一頓。
在旱災結束,大批災民返回家鄉的時候,丁菱反而偷偷離開父母,選擇賣身留在安寧身邊。
或許是因為她對安寧毫無保留的信任和崇拜,加上丁菱又是個女孩子,所以安寧對待她自然越發的和熙。
她直接從梳妝盒中選出了一對的白玉菱花耳墜,遞給她,說道:「這段時間你們辛苦了,這是送你的禮物。」
丁菱畢竟還是小姑娘,見到這精緻的耳墜很是喜歡,開開心心地收了下來。
等她離開以後,安寧嘆了口氣,還是去了陸鳳瑤那邊一趟。因為同陸鳳瑤一起做事的緣故,現在安寧也不像最初見面一樣,還得化個妝易容。她將陸鳳英的事情同陸鳳瑤說了一下。
陸鳳瑤沉默了許久,最後只是說道:「如果這是她的選擇的話,那麼我尊重她。」
人各有志,她也無法強求。說不定在堂姐心中,像她這樣的人反而是不守婦道的吧。
安寧見她情緒有些低落,便同她說起了一些讓她振奮心情的事情。比如這段時日,她們那莊子已經收留了兩個姑娘。這兩個姑娘一個還未出嫁,便被村裡的地痞流氓給玷污了。家人覺得她丟臉,還想將她嫁給那無賴。安寧的人在知道這件事的時候,這姑娘正打算一條白綾了結自己的生命,最後卻被安寧他們的人給帶了回來。
另一個姑娘則是個被迫守望門寡的少女,還未出嫁,未婚夫便已經去世。偏偏又有和尚表示未婚夫是被她給剋死的,她的親人覺得理虧,便將她給送到夫家去守寡。婆婆一家將兒子的死歸咎於她身上,時常虐待她,最後她不甘受辱,跑了出來。
如今這兩人都在莊子中學著染布,雖然一開始做得不太好,但安寧知道飯要一口一口來,不曾苛待他們。染出來的那些失敗品也直接便宜賣掉了。
「一開始的她們染出來的布啊,顏色不均勻,手感又差。但是昨天送來給我的那匹布,卻做得很是不錯。才短短一段時間,她們兩個就進步不少,我打算先將布收著,等九月份的時候再來將布莊給開業。」<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