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8頁
蔚邵卿直接伸出紅色的手,放在她的臉上,笑容沒有之前的邪氣和惡意,反而像是小孩子看到有趣的玩具一樣,亮的驚人,粘稠的血液伴隨著他的動作,一起留在她臉上,安寧的半張臉瞬間被紅色的血也一起染到了,「你看,現在我們兩個是一樣的了。」
安寧心中一痛,眼前一黑,周圍許多的碎片飛速地飄過,等她回過神的時候,無論是蔚邵卿還是冥月谷都已經不見了。
只是耳邊卻殘留在在她消失之前,他附在她耳邊帶著血腥氣的話語,「我們會再見面的。」
只有她一個人,待在黑暗的什麼都沒有的空間中,伸手不見五指,沒有聲音,看不見任何的東西。
安寧感到眼皮越來越沉重。
……
安寧是被從窗戶調皮鑽入的陽光給刺醒的,從突然的黑暗到陽光普照,她似乎有些適應不了這堪稱刺眼的陽光,眼睛閉了閉,適應了好一會兒才重新睜開眼。
一看窗外的陽光,便知道她今天又睡晚了,而且不是一般的晚。
玉容款款走了過來,將外套放在她被子上,說道:「姑娘你今天睡得挺晚的呢,而且都叫不醒。」
安寧昨晚挺早休息的,照理來說,是不應該睡那麼晚才對的。
她呆呆地坐在床上,好一會兒才回過神,「只是做了一個夢。」
不對,準確來說,應該是她不小心入了蔚邵卿的夢,還捅了他一刀。夢境之中,蔚邵卿帶著血的手覆蓋在她臉上的觸感是那麼真實,仿佛真的發生過一樣。
一想到那個邪魅到不行的蔚邵卿,安寧只想咬著被子尖叫。
啊啊啊,還她那個溫潤如玉的君子啊。夢裡的那個雖然同樣很帥,但是她完全hold不住。倘若現實中的蔚邵卿真的是這樣的話,她估計會忍不住和對方走上相愛相殺的路線了吧。
還什麼我們會再見面的。打死她也不相信,蔚邵卿會成為這個樣子。應該說再也不見才對!
至於今天睡那麼晚,或許是因為入夢這種事情本身就挺消耗精神力的吧。
安寧花了好一會兒時間,回過神,然後將衣服穿戴好。
與此同時,在京城的蔚家。
蔚邵卿睜開眼,眼神深沉地望著不遠處。
半晌,他的手放在胸口的位置,眉頭微微皺起。
他居然做了那樣一個夢,夢見安寧親自將匕首捅進他胸口。不僅如此,夢境中的他也變得不像是他了。
蔚邵卿隱隱覺得,他的身體似乎藏著一隻巨大的野獸,遲早有一天,這隻野獸會逃竄出來。
只是,比起傷害到安寧,他更寧願被她給傷害,至少夢裡的她擁有著自保的能力,不是嗎?
忽的,一聲輕輕的嗤笑在腦海中響起,像是在嘲笑著他的優柔寡斷一般。
蔚邵卿眼神銳利了起來,「滾出去!」
無論在他體內的是什麼,他都絕對不會讓他有興風作浪的機會。
「叩叩叩……」敲門聲響起。
「進來。」蔚邵卿坐在床頭,看著蔚甲在聽到允許後,推門進來。
蔚甲恭恭敬敬行了一禮,「少爺,陛下宣您進宮。」
蔚邵卿怔了怔,又恢復了一貫的雲淡風輕,「我等下就過去。」
心中卻在猜測:究竟是為了什麼事情?
……
在舉辦了三天的流水席後,周家也開始準備回京城的事情。
在那之前,安寧先把楊開意交代給顧可欣的那幾個箱子送到了珍珠島。
顧可欣照例給了她一疊厚厚的信件,另外還有幾張她畫像,畫上主要是兩個孩子,她基本不畫她的。在珍珠島的這段時間,顧可欣閒著沒事做,便學習起了安寧的素描畫,從這些畫來看,她在這方面還是有些天賦的。
安寧收好這些東西,等一切準備好了以後,便開始上京城。
只是這一路上,她仍然有些心神不寧的。越靠近京城,就越能體會到近鄉情怯的心情。
在家裡的這段時間,雖然她同蔚邵卿有兩三個月沒見面了,但她一直下意識地忽略了同他見面後自己應該要表的態。
或許是因為這些時日的冷卻,她發現自己想起蔚邵卿當初的欺騙和冷酷,已經不再像剛聽到那樣痛入心扉。
畢竟在做出那決定的時候,蔚邵卿同她不過是陌生人,對她甚至一點都不了解,做出那樣的選擇情有可原。
他嘴上說的冷酷,同她相處的時候,卻一直愛護有加。安寧當時初來乍到,即使沒有刻意惹禍,但因為出的風頭,還是扎了不少人的眼,倘若不是蔚邵卿在背後的暗中保護,她說不定就被人陷害了一把。
是的,從她穿越到現在,他不曾傷害過她,反而諸多的幫助。
她相信,即使她同南夏的關係再親近,她也不可能會為了南夏而做出對大周有害的事情,所以她根本不需要擔心兩人會因為這件事而產生矛盾。在這過程之中,蔚邵卿也並非一點過錯都沒有。女孩子本來就是比較感性的生物,她那時候被真相所傷害著,所需要的是安慰,是表態。蔚邵卿倒好,反而說直接表示當時的安寧若是做出對大周不利的事情,那麼他也不會留情面。
聽聽,這是一個未婚夫該對未婚妻說的話嗎?他究竟是有多自信,覺得安寧不會因為這番話,而同他一刀兩斷啊。
<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