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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寧正好在喝茶,差點一口水噴出來——這秦文也太會找藉口了吧,居然還說同她一個師門,呸!
她面色微沉,「師傅當年可沒告訴我說我有師兄的。」
書蘭道:「秦大人也是今天才知道的呢。」
她剛喝了半壺的茶,外加幾塊的小點心,蔚邵卿便過來請人了。
安寧心知恐怕是秦文這件事,收斂了心中多餘的情緒,直接過去。
正廳中果然除了蔚邵卿外,還有秦文。
秦文衝著她微微一笑,「初次見面,小師妹。若不是見了小師妹白日的字體,我還不知道師傅偷偷收了個女弟子呢。」
安寧心中暗罵他不要臉,真是太會順杆子爬了,內心也不得不承認秦文的聰明。在她住在蔚府中,秦文想繞過蔚邵卿單獨同自己見面是不可能的,除非兩人有蔚邵卿無法阻止的關係。
她平時所使用的字體並不屬於這個世界任何一個流派,而是她前世頗為喜愛的顏體。誰讓她前世書寫的時候,買的字帖皆是顏體。不知道的人看她書寫時,從那端莊又氣勢恢宏的字體都看不出是個姑娘寫的。她以前也是推到莫須有的老師逍遙子身上,如今倒是搬了石頭砸自己的腳。
她只能扯了扯嘴角,說道:「我也不知道我還有個師兄。」
秦文含笑道:「不只是我這個師兄,在上頭還有一個大師兄呢。」卻又不說大師兄是誰。
安寧有些氣惱:這個人就是仗著她不會當著蔚邵卿的面撕開他的真正身份吧!倘若撕開了,恐怕她自己的身份也不好說了。
秦文面上仍然是彬彬有禮的樣子,「我許久沒有師傅的消息,有些問題想問一下師妹,可以嗎?」
蔚邵卿面無表情道:「自是可以。」
說罷,直接退了出去,順便帶走了其他伺候的下人。廳中只餘下安寧和秦文。
蔚邵卿一走,安寧便收了原先的笑模樣,諷刺道:「你一個堂堂的南夏人,還真敢大搖大擺出現在這裡。在敵人家中談話,你就不怕直接惹來一把劍嗎?」
秦文不以為意,「聖女大人都在這裡,我一個小兵小卒也就不足為奇。蔚邵卿的人品我是相信的,他定做不出讓人偷聽這種事。」
「聖女?」安寧皺了皺眉,這慕清玄的表妹怎麼還有聖女這一重身份?
「差點忘了,現在的大人可沒有以前的記憶。」
「你們定是弄錯了,我同你們並沒有什麼關係。我是周家的安寧。」
秦文卻斬釘截鐵道:「祭司是不會弄錯的。」
其言之鑿鑿,卻是不曾動搖過。
「反正我只當自己是大周人,你們若想對大周不利,就別怪我直接揭露你們身份。」
秦文卻頷首道:「大人不必擔心我們對大周不利,至少,在這幾年內,主子並沒有這個打算。」至少在周安寧回到南夏之前,他家主子恐怕不會有多餘的行動。
她口中的主子自然便是慕清玄。
秦文看了她一眼,「我現在的官位雖然不算特別高,但也算是認識一些人,大人,需要我幫忙打聽一下考題嗎?」
安寧直接狠狠瞪了他一眼,「不需要。」
「那就好,若是南夏的聖女需要作弊才能贏得考試,那麼我也會覺得丟臉的。」
安寧冷哼一聲,「我自己的比賽,自然不需要別人操心。」
「這才算有點以前的樣子。」秦文撫掌讚賞道。
每次一聽他們提到以前,安寧心中便一陣的暴躁。
她想起了對秦文一往情深的盧夢芙,忍不住多嘴了一句:「你若是對盧夢芙無意,就別隨便勾搭人家小姑娘。你們一個南夏,一個大周,這不是在害人嗎?」
秦文臉上原本的笑意微微收斂了一些,「這個你不必擔心。」
看他的神情,對盧夢芙似乎也並非完全無意,只是大概多少在顧忌著自己的身份吧。
秦文又看了她一眼,神態平靜,「你若是有需要的,可以隨時找我們兩個。反正我們兩人在這裡的身份清白著呢。」兩個,另一個便是那禮部侍郎樓修了。
秦文又說了幾句話後,算是定下了所謂的師兄妹身份,便離開了。
只留下安寧對著那所謂的聖女身份愁眉苦臉的,這種一聽就不是什麼好事情。她倒是有心多打聽一些,但秦文卻總是顧左右而言他,只說要等她自己恢復記憶。
你妹啊,她根本沒有記憶,哪裡來的恢復!
她坐在椅子中思索著,連蔚邵卿來了都沒注意到。
蔚
蔚邵卿見她難得魂不守舍的樣子,問道:「怎麼?見到師兄反而不高興嗎?」他對於秦文所謂的同門師妹仍然心存一定的疑慮。
安寧抬頭看著他清俊到了極點的面容,勉強扯了扯嘴角,「沒什麼,本以為可以從他那邊得到一點師傅的消息,誰知道他知道的並不比我多。」
她嘆了口氣,隱隱覺得自己似乎被牽扯進了所謂的國家大事中,明明現在的她還是一個小人物啊,最多只能給人當棋子罷了。
安寧一點都不想充當身不由己的棋子,她緊緊咬著下唇,忽然想起了不久前的稻穗,心中一動。
倘若她能使得糧食增產,那麼是不是能夠增加一點更多的籌碼。
蔚邵卿見她的神情從最初的煩悶不安轉為了鬥志昂揚,心中不免生出了一點的感嘆:無論在什麼情況下,她總是能夠很快就恢復鬥志,即使面前擺放著最多的艱難困苦,也鮮少見到她被打垮。<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