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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誇張過頭了吧。
「用和玉膏塗抹,有冰涼鎮痛的效果。她應該會很喜歡。」
玉容嘴角眼皮跳了跳,就只是為了止痛?若是傳出去被人知道,不知道多少人要羨慕嫉妒恨呢。
蔚邵卿骨節分明的纖長手指輕輕沾了一點和玉膏,坐在安寧旁邊的位置上,將膏藥在傷口處塗抹開來。和玉膏本來就有鎮痛的療效,睡夢中的安寧似乎也隱隱察覺到這種舒適的感覺,原本緊皺著的眉毛也舒展開來。
靠近她的時候,蔚邵卿不可避免嗅到了她身上葡萄酒的氣味,眉毛蹙起,「她喝了不少酒。」
明明他話語之中不帶責怪,身上散發的不悅氣息卻壓得玉容額頭滲出了冷汗,她輕聲道:「玲瓏小姐她們灌了姑娘不少。」她一點都不敢隱瞞,一五一十地交代了出來。
蔚邵卿什麼話都沒說,給安寧敷好藥後,一個橫抱,將她抱起,「回去吧。」
玉容結結巴巴道:「就這樣回去?」會被全城的人看到吧。
「走後門。」
玉容想了想,又將披風蓋在安寧身上,雖然有些欲蓋彌彰的感覺。有披風擋著,即使被看到,也不一定猜出是她家姑娘。
蔚邵卿沉默了一下,「你對她倒是用心。」
玉容聽不出他這話的真實意思,垂下頭,「少爺當初讓我伺候姑娘,不就是希望我用心嗎?」
「那就繼續用心下去吧。」
懷裡暖玉溫香在手,安寧身上淡淡的葡萄酒氣息混合著她本身清淡的氣味,散發著少女特有的清甜,她的呼吸均勻,顯然正陷入一場香甜的夢境之中。呼出的熱氣噴在他鴉青色錦袍上,皮膚仿佛也被這熱氣燙到一樣,心臟在那一瞬間停了一瞬。他的手不動聲色地將他抱得越緊,腳步依舊從容,從他冷淡的神色中很難窺探出內心的波動。
玉容所選的雅室本身就屬於走廊的盡頭,鮮少有人經過,等他們順順利利從後門出來的時候,她才後知後覺道,這茶樓肯定是蔚家的產業,難怪她剛剛選這家的時候,蔚景他們半點反對都沒有。不
都沒有。不過應該也是她去開原縣服侍姑娘的這段時間才易主的吧。
她看著少爺將姑娘抱上馬車,又看著姑娘的頭靠在他膝上,那句「還是讓我來吧」的話頓時被她給吞了回去。
她看著蔚海,默默對她說道:「你走路吧,我坐你位置。」
她還是別進去打擾好了,不然說不定日後不小心被少爺給穿小鞋,那她都沒地方哭去。
蔚海道:「你坐裡面不是挺好的嗎?」馬車外頭也只能坐兩個人,剛剛他坐左邊,蔚景則是坐右邊。只是蔚海平時太喜歡撩人,導致一有倒霉的事情,玉容就習慣性找他。
玉容指了指裡面,不說話。
蔚海瞬間明白,從車上下來,將自己的位置讓給她。
等玉容坐穩後,蔚景拿起繩子,馬車朝著蔚府的方向緩緩前進,後頭蔚海則是慢條斯理地走著。
等到馬車停了後,蔚邵卿將安寧抱到她房間中,正要離開,才發現袖子被扯住了。
他拉了拉,睡著了的安寧仍然下意識地扯著。
蔚邵卿沉默了一下,對玉容說道:「把我書房中的公文也一起拿過來吧。」
他居然就這樣妥協了!
玉容眼神複雜地看著即使在睡夢中也沒放開過袖子的安寧,輕手輕腳地從房間離開。
半路上,她遇到了手裡端著一盅燕窩的玉秀,玉秀見了她,腳步緩了下來,「你看到少爺了嗎?」
玉容道:「在姑娘房裡,姑娘受了點傷。」
玉秀的臉色微變,但最終什麼都沒說,同她擦肩。
等玉容從書房中抱著所有的公文回來的時候,房間的楠木桌上擺著一盅的燕窩。
她沒看到玉秀的身影,猜測她大概放下燕窩後就走了。
玉容將文書放在一旁的梳妝檯上,蔚邵卿左手的袖子被抓著,右手則是翻閱著文書。玉容見了後忍不住想笑,她垂下頭,不讓蔚邵卿看見自己臉上的笑意。
她望著桌上的燕窩,說道:「少爺要不將燕窩先吃了?」
蔚邵卿淡淡道:「就放那邊吧。」
……
當安寧睜開眼醒來的時候,她聞到了淡淡的類似竹子一類清冽的香氣,她轉過頭,蔚邵卿那張丰神俊秀的臉觸不及防地撞入視野之中,她視線下移,落在自己還拽著人袖子的手上,下一秒,體內直接炸開了煙火,熱氣燒得她臉頰通紅,她放開手,從床上坐起,有些不好意思地咳嗽了一下,「現在是什麼時候?」
她望了一眼窗外,咦,天色還沒暗下來呢,難道她這一覺睡得並不長嗎?
「二號。」
「二號啊。」安寧平靜點頭,下一秒反應過來後,才僵硬地轉過頭,「二號?」
她直接從昨天睡到了現在?等等,蔚邵卿難道也一直守著她嗎?
目光落在蔚邵卿那已經被安寧攥出了明顯皺痕的袖子,安寧越發的尷尬,「我……你……」
她已經緊張得失去了平時伶牙俐齒的本事。
蔚邵卿道:「你一直抓著我袖子,所以我只能留下。」
安寧忍不住脫口而出:「你可以用剪刀剪掉這一段啊。」
蔚邵卿的目光與她相觸,不快不慢道:「這件衣服是我最喜歡的。」<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