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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急急忙忙都去喚醒其他人,果然和桂圓這裡的情況一樣,一家子都中了迷藥,這給大家都嚇出了一聲的冷汗,若不是靜靜,還真不知道要出什麼事情呢。
周李氏沒見過靜靜冷酷的一面,更是狠狠表揚了一把靜靜,說他是周家的守護神。周李氏還在心中得意,養狼好啊,真是給力!看看這傷口,若是普通的狗說不定還干不過這賊人呢。
見到賊人悽慘到了極點的模樣,周李氏也只是啐了一口,黑著臉給他上了點藥,省的對方流血過多而死。
安寧也問過這人,到底是為了什麼而來的,倘若要偷東西,也應該是去她娘房間偷吧,一般情況下,都會以為周家財產都是由周李氏保管的。
偏偏這人職業道德槓槓的,就算痛到極點了,也半點消息都不透露。
一般的賊哪裡有這麼強的意志力?
安寧心中生起了詭異的情緒,總覺得事實真相恐怕不是那麼簡單。他們家就算有點小錢,同真正的有錢人相差遠了,怎麼就被盯上呢?
有了這麼一遭,周家後半夜基本沒怎麼睡著,天剛亮,便敲醒了李南家的門,一家人將這人一起送到城裡的衙門去。對外,他們家都只說是進賊了,結果還沒摸進屋子,就被靜靜給咬了。
大多數人都跟著義憤填膺的,除了例如趙大娘等和安寧積怨眾多的人家則在心中默默詛咒:怎麼就不把周家錢都給偷光光呢?這小偷真是太沒本事了,周家那一堆老弱幼小都搞不定。
……
安寧本以為縣太爺能夠成功撬開這賊的嘴,但是板子也打了,刑也上了,偏偏這人連隻言片語都不肯透露半分,嘴硬到讓人嘖嘖稱奇。
這下子無論是誰都覺得不對勁了。
哪裡會有普通的賊擁有這樣優秀到極點的保密本事?
坐在高堂上的吳縣令更是嗅到了一絲不好的味道,他只能先將賊人壓到牢房中,準備擇日再審。
反正大家也都看到了,不是他的本事不行,而是賊人的嘴巴比河蚌還緊,這真的不能怪他。
只是……沒一會兒的功夫,壓那人過去的衙役就一臉菜色地回來了。
「大人,那人趁小的幾個不備,自盡了,只留下三個字——蔚邵卿。」
吳縣令的臉色更是變得和衙役一個顏色——蔚邵卿,誰不知道他是誰啊!他怎麼和這件事扯上關係了?
蔚邵卿?
安寧皺起了眉頭,這個名字她第一反應就是那蔚家少爺。她平時總是蔚少爺地喊,還真不知道他的全名。
吳縣令的臉更是開起了染坊,五顏六色,煞是好玩,他看向周安寧,問道:「周家小娘子,你可知那蔚邵卿?」
安寧福了福身子,「啟稟大人,小女所做的一些葡萄酒便是寄賣在蔚家。」這個有心人打探一下就可以知曉,因此安寧並沒有隱瞞的打算。
周李氏急切道:「難不成是他們蔚家派來的?」
安寧忍不住笑了,「娘,不會是蔚家。蔚家若是為了一個葡萄酒就這樣,那我反而要小看他們了。這事恐怕是栽贓陷害居多,那人口舌如此之緊,怎麼可能臨死之前突然想吐露真言了?其次,他這麼做恐怕還想警告一下蔚家,表示這件事看似是針對我們,但意在蔚家。」
正所謂項公舞劍,意在沛公。
即使是在公堂之上,安寧也不像其他農女一般戰戰兢兢,反而侃侃而談,鎮定自若。
吳縣令不由高看了她幾眼,心中嘀咕著,難怪一個看起來普通的小姑娘能和蔚家扯上關係,果然不是什麼平凡人啊。
他直接對身邊師爺說了幾句,讓他去請蔚家的人過來看看。
安寧則是在那邊安撫著明顯不安的周家人——本來普通的偷盜一下子變成水很深的命案,周李氏他們都是普通人,自然做不到安寧這樣的鎮定。
沒一會兒時間,蔚池來了,想也知道,蔚邵卿本身不會親自過來。除了蔚池以外,還有幾位像是侍衛一類的人物和一個身材矮小的男子。
也不知道這蔚邵卿是何身份,吳縣令即使面對他的手下蔚池,都頗有些拘謹的感覺,「不知道蔚公子可好?」
蔚池只是淡淡笑了笑,「公子讓我過來看一看那人的屍首,想說說不定可以找到其他線索。」
他說話時不快不慢,這份鎮定很快感染了在場的人。
吳縣令點點頭,讓人帶他過去。
安寧直接跟在蔚池身後。
「你也要來?」
「那是自然,總不能對方都對我出手了,我還不知其所以然吧。」
「你不怕屍體?」
安寧笑了笑,「人總有死的一天,總有成為屍體的時候,這有什麼好怕的。」她頓了頓,「當然,如果死的很慘的話,我還是不太喜歡的,看了就反胃。」
蔚池齜牙,這丫頭的膽子還真不是普通的大。
走了一會兒,便到了牢房。
在進來的第一間牢房裡,那賊人躺在地上,口吐著黑色的鮮血,兩眼緊閉,嘴角噙著一抹奇異的笑容,為這牢房平添了一絲恐怖的氣氛。
蔚池身後那身材矮小的男子上前一步,檢查了賊人的眼睛,舌頭,還收了一些黑色的血液,檢查了至少一刻鐘以後才沉聲道:「是鵲橋仙。」
鵲橋仙……安寧皺了皺眉,她只知道有詞牌名鵲橋仙,其他的一概不知。<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