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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著周家的兩個姑娘,不由暗暗驚嘆:這樣的氣派就連她家以玫都比不上。心裡更是覺得惋惜,以南回來的那幾天,周安寧恰好生病在家休養,導致當時沒法邀請她過來沈府。以南的治療又不能拖時間,在家中只是呆了十天就再次回到那神醫身邊了。
沈以玫見到她們兩個親親熱熱地迎了上來,溫柔一笑:「我前些天下帖子邀請你們,可惜安寧那時候生病了,你們都沒法來。安寧身體如何了?」
安寧唇角含笑:「已經沒有大礙了。」
因為沈老爺子在的緣故,安寧和周慧也同他見禮了一番。沈老爺子雖然已經過了六十,但看上去仍然精神炯炯,沒有呈現出所謂的老態,他的長相看上去像是那種嚴肅的人,但同她們兩個小姑娘說話的時候,又十分和藹。
不知道出於什麼目的,他甚至還考校了兩人一些關於四書五經的問題。安寧同周慧都跟衛先生學過的,加上問題並不難,所以回答得很是輕鬆。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總覺得這位沈老爺子看上她們的眼神似乎帶著點點的滿意。郝家這次的宴席,沈老爺子是不打算過去的,只是讓兒媳婦一起去,就連兒子孫子都被他留了下來。至於沈以玫,她本身作為快出嫁的姑娘,也不好整日往外跑。
沈老爺看上去倒是挺像去一趟的,可惜胳膊拗不過他爹這條大腿。
安寧不由在心中稱讚沈老爺一番。果然薑還是老的辣,沈老爺子這一招無非是要跟郝家保持一定的距離,讓沈夫人過去,即使外人說起,也只會說是同郝夫人有交情。他自己不出面的話,外頭再怎麼樣,也不會把沈家同郝家牽扯在一起。
她心裡想著,眼角的餘光卻掃到了屏風後的一小塊寶藍色的衣角,那衣角一閃而過,快得仿佛只是她的錯覺。
安寧怔了怔,心中有了明悟:在沈家,敢這麼做的恐怕就是沈以行吧。
她睨了周慧一眼,手輕輕捏了捏她的掌心。
周慧有些不明所以地看著她。
安寧微微一笑,什麼都沒說。
寒暄了一會兒後,他們便同沈夫人準備出發。沈夫人帶著兩個丫鬟和兩個護衛一起。
在走到門口時,一身月牙色衣裳的夏心柔裊裊婷婷地走了過來。
自從上次來沈家赴會後,這還是安寧第一次見到夏心柔。不過短短的幾個月時間,她身上便發生了驚人的變化。眉眼長開,眼含嬌媚。一身的月牙色衣衫更是襯托出她的那份楚楚可憐。
「見過夫人。」她說話的聲音也是柔媚動人。在福下身子的前一秒,她飛快地看了周慧一眼,眼中是滿滿的怨毒。
「你怎麼來了?」自從夏心柔成了丈夫的貴妾,沈夫
貴妾,沈夫人便真的將她當做了後院中的一個妾室,再沒有以前的慈愛,特別是在夏心柔一邊使出渾身解數勾引她丈夫,又一邊對她兒子沈以行心懷妄想的時候。
夏心柔之前被沈夫人請了一個嬤嬤過來教導她,受到不少的磋磨,因此她現在很是恭敬,「賤妾聽聞夫人正打算去郝家,想起賤妾曾經同郝家大小姐有一番情誼,許久不見郝小姐,正想過去請安一下。」
她將自己的姿態放得十分低。
沈夫人神色平靜,道:「你打算以什麼身份過去?要知道,夏家大小姐已經因病而亡。」
夏心柔臉色白了白,但是又不願放過這個機會。她可是聽說了,郝家現在如日中天,堪稱是宣州第一人家,倘若她能夠搭上郝倩倩,即使是沈家的人也得對她另眼相待,一時之間,卻忘了夏心柔這個名字已經不能使用了。
滿腔的算計卻只能落得如此下場,她不甘心啊。
秀紅作為沈夫人的丫鬟,可以說出沈夫人不能說的話語,「恐怕郝家大小姐也不願同一個妾室扯上關係吧,若是傳出去……」
夏心柔咬了咬下唇,抬起頭又是恭順的笑容,「是賤妾想得不周,還請夫人原諒。」
說罷,居然也不做糾纏,行了一禮便離開。
安寧皺眉看著她的背影。她印象中的夏心柔並不是這種容易放棄的性格。應該說她骨子中很有未達目的不擇手段的性子。
這事怎麼看都透著蹊蹺啊。
沈夫人沒說什麼,同安寧他們道:「讓你們見笑了。」
安寧笑了笑,「這位姨娘雖然規矩有些不妥,但作為姨娘也不必太過嚴格要求。」
意思就是姨娘是姨娘,並不能代表他們沈家。
沈夫人嘴角扯了扯,沒有說什麼。
周李氏看在眼中,只覺得這沈家的後院還真不是普通的複雜。她並不知道這夏心柔是原先沈夫人的侄女,還在心中嘀咕:沈家的幾位除了那沈老爺都不錯,怎么姨娘都是這種不講規矩的?
即使心中有再多的腹誹,周李氏也沒有多說什麼。
一行人轉而坐上了馬車,一同朝州府前進。
他們扯上都是備好了一些糕點,因此一路上並沒有停下來。
到了夜幕降臨的時候,他們總算抵達了沈家的一個莊子,說是莊子,但其實是二進的院子。因為沈家提前幾天就派人過來的緣故,屋子已經打掃得乾乾淨淨的,熱水食物都已經備好。
他們剛抵達,底下的人便送上了一桌的席面。
安寧、周慧、周李氏同沈夫人一起用膳,至於衛先生他們則是另備一桌。<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