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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大大方方地繼續吃飯,仍憑安寧看啊看,仍然清風不動的姿態,養氣的功夫就甩了她一截。
安寧有些氣惱,感覺自己似乎被比下去了。
她抿了抿嘴,索性向他告辭。
她走了幾步,又回到對蔚邵卿誠懇說道:「等吃完後,記得把碗盤送來。」蔚邵卿這人實在有夠龜毛的,就算盛菜的盤也非要那種好看的,安寧不得不拿出一整套她心愛的玻璃用具。
蔚邵卿不為所動,只是撿了一筷的枸杞芽,沒拒絕也沒答應。
安寧只當他答應了,直接先行離開。
桂圓見她今日那麼早出來,嚇了一跳,視線往屋內飄了飄,「姑娘不等蔚公子吃完再走嗎?」
安寧冷哼了一聲,「他是什麼人?需要我等他?」
桂圓別
桂圓別看她平時神經大條,驅災避害的本事一流,知道安寧現在心情不太好,乾脆轉移話題,「姑娘我們明天吃荷葉飯吧,等過段時間,荷葉就要乾枯了。我最喜歡那荷葉雞肉飯了。」
想到那滋味,桂圓的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這時候,蔚池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身後,「能明天也給我送一份嗎?看在我們也算是相交一場的份上。」
說實話,安寧同蔚池說話比在蔚邵卿面前要輕鬆很多,在蔚邵卿不在的時候,她也是跟蔚池打的交道更多。看在過去那些幫助,多做一份也不算難題,因此她十分輕鬆地點頭應了下來。
像是想到了什麼內容,她嘴角突然勾起一抹有些不懷好意的笑容,「蔚池,我看,你要不給你家少爺多安排幾個漂亮姑娘在身邊吧。」
蔚池只當她是在試探或是吃醋,義正言辭為主子說好話,「我家少爺那樣潔身自好的人物,哪裡是那些庸脂俗粉能夠隨意近身的!」
「我說的是實話。省的他憋出毛病,心理都出問題了。整日以耍人為樂。」
一言一概之就是畫風不對。
丟下這句話後,安寧直接帶著桂圓走了,不給他反應的機會。
蔚池則是嘴角抽搐地看著那房間,思維忍不住發散開來,難道是少爺真的憋太久所以禽獸了一把嗎?等等,安寧今年才十二歲吧?
他想到這裡,臉色變幻連連,在一分鐘內便換了五六種的顏色。
「你在發什麼呆?」蔚邵卿的聲音將他從各種幻想中重新拉回了現實。
蔚池意外不明地瞥了蔚邵卿一眼,連忙垂下眼瞼遮擋住眼裡的興味,「少爺,您的年紀也到了,要不,我這幾天給你安排一個姑娘?」倘若少爺真的是喜歡安寧那種年紀的,他也就只能丟掉節操找較為年幼的了。
蔚邵卿哪裡聽不出他的意思,眼一眯,在這一瞬間散發出來的氣勢便壓得讓人不敢說話,「蔚池,你最近很閒?」
「不,我很忙,一點都不閒!」蔚池聽出他話語中的不悅,連連搖頭,「這個不是我說的,是安寧說的。」
死道友不死貧道,蔚池很乾脆地出賣了安寧。
蔚邵卿的臉色轉冷,「她怎麼說的?」
蔚池頂著幾乎要化作實質將他壓垮的壓力,一五一十地交代了出來,連半點添油加醋都不敢。
上一秒還在散發冷意的蔚邵卿下一秒卻忽的唇角微揚,完成了從凜然嚴冬到春暖花開的進化,「果然是給她找的事情太少,這丫頭還有心情操心這些。」
蔚池低頭不語做石頭狀:聽聽這縱容的語氣,看來以後對待安寧的態度還得再變一變,不能再那麼哥兩好的沒大沒小了,不然萬一被誤會了怎麼辦?
……
安寧回到家,周李氏正拿著一件剛做好的裙子比劃著名。
見到安寧回來,她眼睛亮了亮,「來,試試這件。」
安寧接過衣服,說道:「這是給我新做的衣服嗎?娘,我的衣服已經夠多了,哪裡需要再做。」
周李氏說道:「後天我們就要去州府了,這可是我們一家第一次去參加燒王船點燈的活動,當然得打扮得好看一點。」
安寧感嘆:「可惜慧姐兒沒法同我們一起去呢。」作為已經定下婚事的人,慧姐兒實在不方便外出參加這種,再說放河燈這活動在更早以前,是姑娘們用來含蓄表達心意祈求姻緣的一種方式,直到三百多年前才轉變成許願活動。一般來說,參加的人更多的是一些未婚的姑娘們。
周李氏笑道:「等五年後,有以行陪她去看燒王船豈不是更好?」
因為兩家早就正式定下婚約的關係,周李氏不再像是以前一樣喊沈少爺,而是當做自己的晚輩來看待。
安寧試了試身上新做好的衣裳——趁這個機會,周李氏也給全家人都做了新衣裳,即使不出門的人也有。
穿好衣服後,安寧款款走了出來,淡黃色的衣裙襯托得她皮膚白皙,相貌明艷清麗。
周李氏心中別提有多驕傲了。
安寧轉了一圈,裙擺盪起了一層層波浪,她停了下來,說道:「我覺得袖子口做寬點更好看一些。」
周李氏點頭,「那樣的話樣式更活潑,適合你們小姑娘。你若是想要修改,等下就送到繡姐兒那邊。」
也算支持繡姐兒的生意。周李氏一向最喜歡能幹的小姑娘了。
安寧點點頭,將這衣服換下重新收好。
只可惜她改過的這套衣服最後還是沒有成功在那天穿出去,只因為蔚邵卿在八月三十號的時候送來了一套的衣裙。衣裙本身是由一種叫做天水碧的絲綢製成的,這種布料極其輕盈,捧在手中仿佛沒有重量一樣,但是穿在身上卻完全不會像另一種同樣輕盈的蟬翼紗一樣顯得輕浮。雨過天青一般的顏色像是被江水所染出來的一樣,半點的工匠之氣都沒有。裙子的款式同安寧見過的廣袖流仙裙有些相似,但是更加保守一些,穿在身上仙氣十足。<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