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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一行人腳踏在長長的用紅絲綢鋪成的地上時,所有人都垂下頭,不敢直視他們。
直到凌青恆坐到了最中間的主位,皇后坐在他身側的位置,下面則是坐著四妃和珍嬪,再來就是其他的嬪。
從座位的安排上來看,多少看得出這些妃子在皇帝心中的地位,皇后娘娘即使不管事也依舊無可取代,珍嬪的地位則同四妃相當。許多人甚至心中想到,若不是妃的位置滿了,這位恐怕早就是珍妃了吧。
安寧
了吧。
安寧抬眼掃過高高在上的帝後,又在幾個妃子中轉了一圈,卻突然怔了怔。
等等,她似乎有點明白為什麼之前明明沒見過皇后娘娘,仍然覺得她面善了。那位珍嬪的氣質同皇后倒是有幾分想像,不僅是氣質,那雙眼睛更像。
郝蓉蓉的眉毛也像皇后娘娘。
德妃的話則是臉蛋更像一些。
她渾身不由一僵,若只是一個人同皇后娘娘有相像的地方也就算了,偏偏是好幾個妃子。她突然想起,郝蓉蓉初入宮的時候也是受過幾分寵愛的。在珍嬪娘娘出現以前,聽聞是德妃侍寵最多。
只有皇后娘娘,似乎給大家的印象十分模糊,只覺得她因為身體的緣故,儘管鳳印在手,卻不怎麼掌事。還有廣為人知的就是她賢惠的名聲,她似乎從不會主動爭奪帝王的寵愛,每逢三年一次的大選,倘若身體沒有問題的話,都會親自給皇帝挑選幾個千嬌百媚的美人。
倘若別人發現這點,說不定就要腦補一番帝後之間情深如海的愛情故事。安寧只覺得好笑,這算什麼?拿別的同皇后娘娘相像的妃子當所謂的替身?安寧並不知道皇后娘娘的想法,但是倘若她將來當真成親,她未來丈夫敢這樣做,還美其名曰深情款款,那她一定直接剁了對方的命根子。
她想起了昨日所看到的場景,即使聽到皇帝要來,這位皇后娘娘也十分平靜,就仿佛這些事情都已經不被她放在心上了。
當然,這所謂的一切更多的只是她的腦補而已,具體的真相如何,恐怕當事人才知道這些。
凌青恆坐在上座,高高在上地看著他的後宮和臣民,最後視線落在皇后身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安寧的錯覺,他在皇后身上停留的視線要多上幾秒鐘。
她在台下,百無聊賴地聽著皇帝的開場白。
開場白後,文武百官率領大家一同跪拜皇帝,應該說,除了皇后娘娘外,其他人都得跟著拜一次。
來到古代,跪拜這種禮儀早就成為了一種習慣,即使內心再不喜歡,安寧仍然可以做到禮儀上讓人完全挑不出半分的差錯。
凌青恆今年正好五十三,所以壽辰不算特別盛大,倘若是五十五,也就是後年,恐怕到時候南夏和草原以及諸多的小國都會派遣使者過來祝賀一把。
不少的地方官奉上了當地老百姓獻上的禮物,其中不乏幾樣珍貴的東西,凌青恆的神色倒是很平靜,鮮少有能夠讓他動容的東西。地方官送完禮物後,一些大臣也奉上賀禮,但這些賀禮也就是展示一圈罷了,大部分人的禮物無非就是字帖書畫這些風雅的東西。
在這其中,最出色的便是蔚邵卿的禮物。他所送的是一副的刺繡,刺繡上繡著的是京城河上圖,這是一幅長五米寬一米的刺繡,上面用的是一種淡彩水墨的方式繡出來,繡品本身薄如蟬翼,遠遠看著又猶如煙霞一般。上面竟是將京城上芸芸眾生都繡得活靈活現一樣,像是隨時都會從上面走下來一樣,而且還是難得的雙面繡。繡品被蔚邵卿用玻璃嵌著,架子則是紫檀木做成的。這禮物一拿出來,大家都倒吸一口氣。這樣的刺繡水平可謂是巧奪天工了。
凌青恆這樣見慣了不少好東西的,都忍不住贊了一聲,「邵卿真是巧心思,這又是你哪裡找來的繡娘做的?」
從邵卿兩個字,就可以聽出凌青恆對蔚邵卿的親近,讓不少人心中又是羨慕又是嫉妒。
蔚邵卿神色平靜,「這只是宣州一位李大家做的,臣見她繡活不錯,便讓她試了一試。」
安寧心中一動:蔚邵卿口中的李大家莫不是李艷?今日這事若是傳出去,李艷在刺繡這塊,也算是名動天下了。她不免為自己的好友心生歡喜,嘴角也掛上了一抹喜悅的笑容。
三皇子凌文澤見凌青恆很是喜歡,想著將功贖罪,對蔚邵卿說道:「既然父皇喜歡,何不讓她進宮呢?」
安寧心中大罵:進你妹啊進!真以為你們家皇宮是好去處嗎?
凌青恆還沒開口,一向保持安靜的皇后卻說道:「我觀這位李大家作品靈氣逼人,沒有普通繡娘的工匠氣,若是讓她進宮,反而拘了她,說不定會失去這份靈性,不如讓她在宮外,還要自在些。」
安寧瞬間對皇后的好感蹭蹭往上冒。
凌青恆笑道:「梓潼所言極是,我看這屏風倒是襯你屋內的擺設,不如直接擺你那邊。」
說罷,直接讓人送到皇后娘娘宮裡。
皇后神色平靜地謝恩。
眾妃見凌青恆當面給皇后做臉,一個個心裡酸得直冒泡,凌文澤則是一臉尷尬地退下。
在蔚邵卿之後,就沒有更出彩的禮物了。
至於安寧她們所送的禮物,連展示的機會都沒有,便直接收了起來,等壽宴結束以後皇帝再來一樣樣檢查。<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