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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為見過那場景,安寧才想著解除顧曉曉的一些痛苦。
衛先生語氣難得有幾分的猶豫,「若是最開始幾個月的話,這解毒丹下去自然沒什麼問題,但她服用那毒藥已經有兩年了,恐怕解毒丹無法清除她體內全部的毒素。」
衛先生現在給她開的藥一部分是解毒,一部分是滋補她身體受損十分嚴重的器官,這是一個漫長活,對她來說,也算是一個小小的考驗。
安寧反而笑了,「也就是說,雖然不能解全部的,但可以解一部分的毒吧?」
衛汀然點點頭。
安寧道:「那就給她一顆服用吧,即使能夠讓她早點痊癒,早受折磨也是好的。」
衛汀然在心中嘆息:她這位弟子就是太過心善,不過這也是她身邊的許多人對她忠心耿耿的原因。正如她一開始來到這裡是受蔚侯爺所託,也是為了給自己找個落腳地,可是到後面卻真真正正將她當做了自己的弟子,傾心教導。玉容、蔚海、素雨等人皆是如此。
她用溫和的眼神看著安寧,「既然是你所做的決定,日後可不許後悔。」
「救人的大事,我自然是不會後悔的。」話語清脆有力。
……
為了讓解毒丹起到最大的效果,衛汀然還配合其他幾種藥,讓顧曉曉服用。
平時話不算多的她,在給顧曉曉服用的時候,特地告訴楊月娥這藥的來歷,以及其
歷,以及其中的珍貴之處。
楊月娥哪裡不知道路神醫的名頭,聽到安寧居然將這種可以解百毒的藥給她女兒,激動地直接跪了下來,連連磕頭,除了磕頭她已經想不到其他表達自己情緒的動作。
她動作太快,等安寧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磕了好幾下,額頭都出血了,安寧趕緊把她扶了起來,說道:「你別這樣,這樣我壓力很大。」她對著時代最不習慣的就是大家總是喜歡用磕頭來表示自己的感謝。
楊月娥額頭上的血都流了下來,卻還是笑著,笑中含著淚水,「應該的。若是我女兒能夠痊癒的話,即使做牛做馬報答縣君一輩子我也心甘情願。」楊月娥這輩子最大的執念就是她的女兒。
安寧嘆了口氣,「你們日後將自己的日子經營好,就是對我最大的報答了。」
然後遞了個自己的手絹給楊月娥。
楊月娥接過手絹,擦了擦的額頭,又回頭看女兒。
吃了那藥後,一整個晚上楊月娥都在守著女兒。
安寧明天就得趕路去京城,哪裡有這精力,自然是早早就去休息了。
等第二天早上起來,便見到了一個皮膚變得暗沉起來的顧曉曉,她怔了怔,雖然顧曉曉因為吸毒的緣故十分憔悴,但皮膚也算白皙,或者說是慘白。怎麼才一個晚上就黃了這麼多?
衛先生看上去倒是很高興,從她微微揚起的眼角可以看出她的好心情,她把了一下脈,語氣輕快了不少,「這排出的污垢是她體內的一部分毒素,她現在身體大概只剩下二成的毒素。」
楊月娥聞言,直接喜極而泣,抱著女兒哭了好一會兒,才趕緊讓女兒去洗澡一下。
安寧也很為顧曉曉高興。路神醫的東西果然非同凡響,要知道衛先生之前也給顧曉曉吃了不少的藥,針灸藥膳一起上,但最多也就是去了她體內一成的毒,結果路神醫一顆藥丸下去,七成就沒了。
安寧越發感嘆兩人之間的差距,不過她能夠有衛先生這麼一個老師都是上輩子燒了高香,所以倒也不會遺憾。
清洗過後的顧曉曉眼神不再像是以前一樣茫然,重新變得清明起來,她看著自己的母親,眼淚也掉了下來,「娘,都是我不好。」
這一聲的娘讓楊月娥覺得她此生無憾了,只是顫抖著抱著女兒。
雖然顧曉曉之後還會再發作,但發作起來卻不會像以前那麼可怕,而且現在的她似乎也找回了以前的記憶,不再常常是茫然呆滯的樣子。
按照她的說法是,她一開始因為母親同孟川儀的事情,同母親吵了一架,對孟川儀也是不假顏色,直到不小心吃了一份被參雜虞美人粉末的糕點。一開始的她還能忍著,可是當孟川儀將東西給她後,她便再也忍不下去,一步一步就這樣走上了不歸路。
安寧心知毒品的上癮程度,連忙安慰她,還告訴她,這東西發作起來,即使是意志十分堅定的老將軍都受不住,何況是她一個小姑娘,說的顧曉曉原本羞愧得恨不得自盡的心才慢慢迴轉過來。
安寧將安慰人的工作直接交給楊月娥,然後他們一家便準備要去京城了。
在昨天的時候,該準備的行李早就搬到了馬車上。周家包括要一起帶過去的僕人,加起來也有五十多個,直接坐滿了十輛馬車,外加十輛裝行李的馬車,車隊可謂是浩浩蕩蕩。至於靜靜昨天就被送到了蔚家。
沈以行和周慧提早了一段時間過來,周慧作為沈家新出爐的少奶奶,肯定是要陪著沈以行一起進京的,加上伺候的僕役,大概有十二個人,加上行李,車輛也不少。
等坐了大概兩個時辰,他們才抵達楚江縣的碼頭。
從馬車上下來,望著這碼頭,安寧有種恍然一夢的感覺,在她當初被拐後送回來,便是在楚江縣從蔚家的船上下來。那個時候的她,也從未想過會成為蔚邵卿的便宜表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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