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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寧雖然討厭三皇子,卻不討厭程冷燕。她也見過那程冷燕,是個溫柔端方的少女,若不是如此,也不會被指為皇子妃了。
她厭惡皺眉,「你們男子花心,受罪的都是女人。」
蔚邵卿卻認真說道:「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飲。」他說話的時候,聲音溫柔,墨色的眸子中,暖光隱隱浮現。
安寧感覺他說話時像是在看著她一樣,胸膛之中的心臟跳動得很快,像是隨時要從口中蹦出一樣。她臉上湧起了熱度,別過臉不去看他,嘴上仍然道:「那我未來的表嫂可真是個有福的。」
蔚邵卿意味深長道:「嗯,的確很有福。」
這個不僅是周李氏自己認為,整個大周都是這樣認為的,從一個農女,在幾年之內便成為了縣君,許多人不願承認自己輸安寧太多,自然便往命格上說了。仿佛只要命格好,有再多的成就都是順理成章的。
安寧微妙地有被調戲的感覺,索性轉移話題,「你打算明天就讓人送柳碧彤回去嗎?」
蔚邵卿的氣息又冷了幾分,在熱天很有製冷空調的效果,「她在這府中也叨擾夠長時間了。」
安寧想起這人之前被夕月公主和柳碧彤給逼的躲她家裡,忍不住笑出聲來。說起來這柳碧彤最初的目標也是蔚邵卿,只是在蔚邵卿身上看不到希望了,才退而求其次選擇梅家。
在話題停下來以後,她微妙地感覺到了些許的不自在。或許是因為蔚邵卿之前說的那通話的緣故吧,她感覺耳朵仍然很熱。
一生一世一雙人,這在現代是再正常不過的標準,在這古代卻十分難能可貴。
若是別人說這話,或許只是情熱期間的甜言蜜語,過後便會成為過耳雲煙,但倘若是蔚邵卿,她卻下意識地認為她能夠做到。蔚家,除了初代的蔚顯蔚侯爺,下面的幾任侯爺,或許本事沒有,但是卻真真確確地做到了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承諾。
現在的她,似乎有點期待及笄之日的到來。
還有兩年。
……
蔚府將梅家的聘禮,除了首飾以外,其他都選了一半,作為回禮送到梅家。
在回禮過後,柳碧彤便被心不甘情不願地送回去了。按照蔚邵卿的說法,柳碧彤將來也是得從她家出嫁的,自然沒有將聘禮留在蔚府的道理。
柳碧彤便轉而做了別的決定,她直接偷偷拿出四百兩的銀子,買了一個一進的宅子,然後將這些聘禮收在這宅子之中。連帶著她在蔚府中佩戴的一些首飾衣服。畢竟蔚邵卿之前不曾苛待過她,她那些首飾加起來也有好幾盒,樣式精美,若是帶回柳家,一定會被繼母給搶了過去。
既然東西都收在宅子之中,肯定得有人看守。若是沒有人看著,被偷走都不知道。柳碧彤之前在府里收買過十個下人,在她離開後,這十個下人也得跟隨她一起離開蔚府。柳碧彤索性直接將其中八個人都安排在宅子之中,幫忙看守著她那些東西,自己只帶兩個人回家。身邊有兩個侯府的下人,說不定她還可以趁此機會狐假虎威一把,同繼母好好地斗上一斗。
儘管這些人的賣身契都在柳碧彤手中,但是她最信任的還是自己的丫鬟,她便將南兒也一起留了下來。其實真正適合留下的是杜嬤嬤,杜嬤嬤才是柳碧彤最信任的人。只可惜杜嬤嬤當初已經被送回了柳家,想到這裡,柳碧彤心中又生起後悔的情緒。當初她就應該不顧任何代價,將嬤嬤留下來才是。
南兒本來就不願意離開京城,不願意離開距離梅公子太遠的地方。在聽柳碧彤有將她留下的意思,心中一陣狂喜,恨不得馬上點頭答應這件事。
只是她心機深沉,知道自己若是露出喜色,反而會引起柳碧彤的懷疑。她便裝出一臉悲傷的樣子,含淚道:「小姐,還是我陪你一起回去吧。若沒有我在你身邊幫你,夫人萬一又算計你該怎麼辦?還是讓我跟著你吧,我們相依為命那麼多年了,南兒不想離開小姐。」
柳碧彤見她情深意切,不由感念起了南兒對她的忠心,再對比一下到了周家以後就不曾來看她一面的霜兒,她對霜兒的厭惡更深,拉著南兒的手道:「我知道你是個好的,不像某些人攀了高枝以後就忘記了舊主子。你只需好好幫我看好這些,日後我一定不會虧待你的。」
柳碧彤心裡想著是等嫁過去以後將南兒嫁給梅府中的管事,一方面算對得起南兒的忠心,另一方面也能為自己增加得用的能手。卻不曾想過,她眼裡的忠僕,心中所想的卻是如何爬上她未婚夫的床。
她將頭上的銀釵拔了下來,放在南兒的手中,「這個賞賜給你。」
南兒道:「南兒謝謝小姐,小姐對南兒的恩德,南兒也只能做牛做馬來回報一二了。」
柳碧彤滿意地點頭,主僕兩人執手相望,看上去可謂是一派的主僕情深。
在柳碧彤帶著兩個蔚府的丫鬟,坐上馬車回去以後,南兒望著馬車遠去的背影,一抬腳,便去了梅家。
若不趁著小姐不在的時候,在未來姑爺的心中留下一席之地,等小姐嫁過去以後可就來不及了。
……
七月十號的時候,將自己關在小黑屋中至少二十天的周先生終於出來了。
他剛出來的時候,安寧差點沒認出他來。在進去小黑屋裡面之前的周先生翩翩儒雅,稱得上是帥一枚,走在街上還是有幾分吸引力的。但是現在的他,下巴處長滿了青色的胡茬,頭髮凌亂油膩,至少二十天不曾洗過,身上更是散發著一股的味道,同最初可謂是截然不同。<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