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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上了燕州後,安寧讓一部分人去買兩千斤的水稻種子,兩百斤的地瓜種子,兩百斤的土豆種子和三百斤的玉米種子,另外還有一百斤的各種蔬菜種子。這些加起來都用不到五百兩銀子。除此之外,還有兩萬斤的大米,兩萬斤的大米也就八十兩銀子。別看這米似乎很多,但是分一分,全島三百多人,一個人分差不多七十斤,再配合種植的蔬菜,熬到秋天各種作物成熟應該沒有什麼問題。
周李氏非要自己付錢,安寧拗不過她,心想:大不了今年葡萄酒收益多給娘一些,也就順著她意思了。還笑著撒嬌:「還是娘疼我,不忍心讓我荷包大出血呢。」
明知道她這是在拍馬屁,周李氏還是忍不住笑得眉眼都彎了起來。
安寧他們這邊負責採購珍珠島的糧食。另一邊周慧則是帶著人補充船上的吃食,畢竟蔬菜這東西不能放非常久,所以一次最多只能買個五天的量。太多的話就直接壞了。沈以行雖然對於這種事情不感興趣,但還是陪在了新婚妻子身邊。
他聽著周慧用輕快溫柔的語氣說這個小白菜賣相很好,清炒了就很美味,那個黃瓜可以做清爽可口的拍黃瓜,這種瑣碎的事情是他以往不屑於顧的,但是從周慧口中出來,卻像是帶著韻律的歌曲一樣,清清脆脆地入了他耳。他似乎不自覺傳染上這種輕快的氣氛,嘴角緩緩勾起。
周慧一抬頭,便看見他眼中含著的笑意,心中一動。
卻是伸出手,在寬大袖口的遮掩下,握住了他略帶涼意的手,視線卻裝作若無其事地看著攤子上的綠豆芽。這時節的豆芽最是鮮嫩,擺放在攤前,讓人看了就心曠神怡。周慧又吩咐買了二十斤豆芽回去。
沈以行也握緊了她的手。
倘若安寧在場的話,一定會在心中不斷彈幕:真是閃瞎了我的狗眼。
……
他們花了一個多時辰,將所有需要的東西買好,重新上船。
那些糧食和種子安寧直接讓人搬到陶天祿他們的那三艘大船,用這種再明白不過的舉止告訴他們:這些東西都是要送給他們的。
陶天祿看著這滿滿的糧食大山——就連他們所乘坐的船都因此沉下了十多公分滔天,眼睛都要冒出綠光了,餓怕了的他們最喜歡的就是糧食這東西。不過這三艘船加起來可以載重三萬斤的東西,所以只要沒運氣差到遇到滔天巨浪,那麼這一路上就不會有什麼問題。
也幸虧安寧在上岸的時候,讓人去衙門那邊尋了一份關
尋了一份關於珍珠島的地圖,所以倒是沒有迷路的危險。官船上的那些水手都是經驗豐富的人,給他們一份地圖一個羅盤,就可以安安穩穩抵達。
等到了晚上夜幕降臨的時候,他們才真正抵達了珍珠島。珍珠島的南邊是大片的森林,據說森林中也曾出現過老虎野狼,他們這個冬天,基本是靠著之前打獵的東西和掏了地鼠的餘糧勉強度過的。
掛在天際的弦月灑下月光的清華,若是在南邊登岸,從森林裡進去的話,運氣不好遇到野獸的話,那就是找死。安寧他們索性又讓船繼續向前開,從北邊的碼頭上岸。
還沒上岸,陶天祿就鑽入船艙中,拿出了一個和他頭差不多大小的海螺,使出了所有的力氣,用力一吹,海螺的嗚嗚聲頓時響徹了整個島上,聲音之大,讓原本迷迷瞪瞪的周貝貝直接驚醒了過來,一臉害怕地看著周圍。
周李氏伸手抱著她哄。
海螺聲一陣又一陣的,沒一會兒時間,原本漆黑一片的小島陸陸續續地點起了燈火,一群人拿著火把陸陸續續地走了出來,安寧發現他們當中大多數是老人和婦女、不少婦女一手拿著火把,一手牽著家裡的小孩。
一個頭髮發白的老人顫顫巍巍上前,「天祿啊,你們回來了嗎?借到種子了嗎?」
安寧眉毛跳了一跳,敢情這陶天祿出來充當一回海盜的時候,還是打著借種子的口號啊。
陶天祿放下了海螺,安寧在中午時候,就讓他嗅了嗅那東西,解了軟筋散,所以那六十多人中,現在就數他最有力氣。
他從船上跳了下來,扶了那位老人,「爺爺你年紀大了出來幹嘛?第二天早上再起來也是可以啊。」
老人拿起拐杖,就要打他幾下,怒道:「你才年紀大,我身體繞著島上走十圈都沒問題。」
安寧對此很懷疑……這島上從最外沿要走上一圈的話,至少得走上半天。
陶天祿不閃不躲,任由著他爺爺打了幾下,一臉的意氣風發,「爺爺,我們這趟出門,可是遇到貴人了!他們送了我們好些糧食和種子呢。」
他這話一落,島上其他聽到海螺聲到來的人不由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半響之後,一道道嗚咽聲想起,這在漆黑寧靜的夜晚,混合著滔滔水聲,更是增添了不少的悲傷,悲傷中又混合著喜悅。
陶天祿的爺爺眼淚直接順著臉頰的凹陷地方流了下來。
哭的人不只是他,基本來的人都開始哭了起來。
等哭過之後,陶天祿的爺爺陶立興又向安寧他們行了一禮,看著一個至少七十多歲的老人家做這個禮,安寧心裡壓力好大,連忙讓陶天祿阻止他爺爺。
陶天祿卻說道:「周縣君還是讓我爺爺他們行禮一下吧,不然他們受之有愧。」
珍珠島上的人也是見過官船的,又看安寧他們這一行人錦衣玉帶,便猜到是富貴人家,結果沒料到這樣一個年輕漂亮的小姑娘居然還是一個縣君。<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