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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寧饒有興致地看著這大夫——這大夫十分上道啊。難怪她也曾聽過這大夫的名聲,也聽說許多達官貴族十分喜歡請他過去看病。因為人家嘴巴足夠嚴實。
沈以行滿意地點頭,又囑咐人給大夫包一個大大的紅包。
等大夫離開以後,他才冷冷看著孟煙兒,說道:「那燕窩是我讓人送給姑姑的。」
出事的引子便是他送過去的那燕窩。現在沈以行哪裡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這燕窩本來就是孟煙兒讓人送給他的,只是他不喜歡吃這東西,所以才讓人轉而送給姑姑,誰知道就出了這事。
倘若他當時礙於親戚情面,吃了這東西,那豈不是要做出對不起慧兒的事情?想到這裡,沈以行心中就一陣的噁心。
他之前念在長輩份上,即使二姑姑有諸多失禮的地方,只是堅定地站在慧兒這邊,也沒想過要直接將她們趕出府中,結果反而助長了她們心中的陰私。他不知道孟煙兒這位表姐是什麼時候動了這歪心思的,可是他能夠確定的是,自己可對她一貫守禮,不曾有過曖昧的舉止。
想到這裡,他聲音越發的冰冷,「那碗燕窩,可是表姐你讓我送來給我的。」
孟煙兒被他冰冷的目光和眼神凍得心中一顫,眼淚掉了下去來,「表弟這話若是傳出去,我成什麼人了?我好歹也是大家小姐,哪裡可能會做那事?那燕窩被送到我娘嘴上,保不齊,在路上就已經被人給動了手腳。」
沈以行的奶娘方嬤嬤直接就跪了下來,磕頭,「少爺,老奴一路上不假人手,也不曾動過那燕窩啊,還請少爺為老奴做主。」
方嬤嬤並不是自己一個人去送燕窩的,身邊也有兩個小丫鬟,兩個小丫鬟也紛紛為她作證,表示她們三人根本就沒打開過,更不可能往裡面加點料。
沈以行親自將方嬤嬤扶了起來,「嬤嬤跟隨我十多年,你的人品我自是信任的。」
周慧卻道:「那麼送燕窩過來的,又是誰?既然不是嬤嬤做的,表姐也說不是你,那看來便是那送燕窩過來書房的丫鬟的問題了。」
孟煙兒生怕出了岔子,因此送燕窩到書房的是她的心腹丫鬟媚兒。
孟煙兒做這事的時候,可沒瞞過媚兒。只是現在媚兒正在外面候著,周慧一發話,便有人將忐忑不安的媚兒給喚了進來。
媚兒本來就心虛著,周慧稍微問了幾句,她便直接腿軟,跪倒在地上,眼神到處飄,「我,我……下合香散的人不是我!」
安寧卻反而笑了,說道:「我們可沒說過你家夫人中的是合香散,又是誰告訴你的?」這媚兒心理承受能力也太差了點,本以為得花一段時間才套出話,誰知道她卻直接不打自招了。
媚兒渾身冰冷,像是浸在冰水之中一樣,她下意識地看向孟煙兒,說道:「小姐,救我!救救我!」
在場的人都不是傻子,事情已經再明顯不過了。若不是孟煙兒指示,她哪裡會向她求救呢。
孟煙兒感覺自己像是墜入了深淵一樣,踩不到底,害怕的情緒將她淹沒。她牙齒緊緊咬著下唇,上前直接一巴掌狠狠甩了過去,「你這賤人!為何要向表弟下藥?為何要連累我娘?你說,是不是你思慕表弟,所以才做出這樣的行徑的!?」
這孟煙兒也算是決斷之人,見機不妙,便轉了口風,推到丫鬟身上。於是這整件事情,便成了她的丫鬟思慕沈以行,一時鬼迷心竅做的下作事情。
周慧哪裡會那麼輕易放過她,直接吩咐,「將媚兒壓倒柴房之中,好好審訊,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孟煙兒怎麼敢讓媚兒被拉走,萬一她不小心說出真相怎麼辦,她慌忙說道:「不可以,媚兒是我的丫鬟。」
安寧道:「你的丫鬟把你的親生母親害成這樣,你卻還護著她,像你這樣不孝之人,也有顏面呆在這裡?」
沈以行厭惡地看了她一眼,說道:「將媚兒拉下去。」
媚兒只是哭喊道:「救我!小姐,救救我!」
孟煙兒倒是想攔著,安寧卻拿著孝道說事,幾乎要將孟煙兒說成古今第一不孝之女,加上又有其他丫鬟攔著孟煙兒,孟煙兒只能眼睜睜看著丫鬟被帶走,心中惶恐極了。
她後悔了,她已經後悔那麼做了。
表弟明明看來沒有多看過她一眼,心心念念的只有他那妻子,她卻因為一時的嫉妒和羨慕,起了那歪心,如今不僅可能自己名聲敗壞,她娘還因此被一個下人給看光。
孟煙兒的哭鬧聲將原本昏迷著的孟沈氏吵醒,她悠悠醒來,記憶也一點一點地回來了。
她回想起自己吃了燕窩以後,漸漸的,感覺到身體越來越熱,忍不住脫掉了最外面的衣服,只留下褻衣,她仍然嫌不夠,還想再脫,卻被丫鬟阻止,這時候一個中年下人過來給自己送東西。
自己見了他以後,不但沒有避開,反而想要向他靠近,直到他被自己嚇得摔了一跤,連滾帶爬地離開。
記憶回籠,像是在提醒著她做下的醜事。孟沈氏此時臉漲得通紅,恨不得一頭撞牆,她怎麼會做出這樣的醜事?比一些下賤的妓女還要不如。不可能,像她這樣端莊方正的人,哪裡會如此行事,一定是有人陷害她。一定是那碗燕窩的關係!
她的視線落在冷著一張俏臉的周慧,下意識便覺得是周慧做的,便要上前撲了過去,「一定是你害我的!你這個毒婦!」<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