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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寧前些天還特地用金飾和銀飾打造了一套的禮物送給他,還被周慧表示太過破費了。不過因為有沈從文這個兒子的緣故,周慧對於這胎的男女倒是無所謂,反而內心更希望是女孩子一些。
只是因為她這一胎懷相不太好,不同於第一胎,吃什麼吐什麼。對此十分擔心的周李氏便讓衛先生過去照看她一段時間。
安寧想了想,自己雖然解毒未必比得過衛先生,但包紮這塊,有著現代知識的她反而勝過衛先生一籌,她之前還教了衛先生消毒的方案。
她看著蔚甲,說道:「走吧,我過去看看。」
順便把她的工具箱也一起帶上,她的眉頭不自覺皺起。只希望那子彈可別卡在蔚邵卿的手臂上,聽蔚邵卿的說法,那槍可是兩百年前,昌義候所帶過來的,如果子彈也是那時候的話,那麼過了兩百年,都不知道上面有多少的細菌。
想到這裡,她就越發地擔憂起來,腳下的步子也加快了幾分。
等到了蔚府後,安寧抬腳就要往蔚邵卿房間的方向走去,蔚甲連忙說道:「少爺在書房裡。」
安寧便拐彎往書房的方向走了過去。
現在的蔚家,基本沒有一處她不熟悉的,書房這個地方,她更是輕車駕熟,和自家書房差不多。
安寧走到書房前,敲了敲門。
「進來。」蔚邵卿的聲音像是帶著一絲的壓抑。
這聲音傳入安寧耳中,讓她心中忍不住跳了跳,難道傷口比蔚甲所說的更加嚴重嗎?
她推開門,看見蔚邵卿完好的右手正把玩著一顆的子彈頭,那把作為罪魁禍首的槍枝則是被隨意地擱在了桌上,他的左手臂被簡單地包紮過,有血絲滲了出來。不過從蔚邵卿閒適到還能玩子彈的樣子來看,他的傷口並不算嚴重。
安寧這才真正放下心中的石頭,看著蔚邵卿的模樣又忍不住咬牙:都玩手槍玩到受傷了,他居然還有這個閒心玩子彈!
那子彈上甚至沾染上一縷的血絲。
安寧關上門,一臉不贊同地看著他。
蔚邵卿抬眼看向她,衝著她微微一笑。
依舊是翩翩貴公子的優雅模樣,在這一瞬間,安寧卻感覺自己的心臟像是被藤蔓給緊緊揪住了一樣,全身上下的毛孔都在述說著危險,她的步子不自覺停了下來。
「怎麼了,安寧?」依舊是溫柔的嗓音,深情又能夠給予她最大安全感的注視。
安寧眨了眨眼,壓下心中那種不安的情緒,這是她喜歡並且信任的人,肯定不會傷害她的,心中的擔憂還是占了上風。她走上前,目光落在他左臂白色的繃帶上,一聲輕輕的嘆息飄出粉色的唇瓣,「我還是檢查一下吧。」
她直接將白色的繃帶解開來,然後眉毛皺得更深。剛剛看蔚邵卿的子彈只是染上一點的血跡,所以她以為只是擦過手臂而已,卻沒想到這傷口比想像中要深得多,像是被利器狠狠扎過一樣。
蔚甲怎麼沒告訴她這些?這就是他口中的小傷?小傷個頭啊!這傷口哪裡小了!
安寧心中在擔憂的同時,憤怒的火焰也熊熊燃燒著,她的語氣也失去了一貫的溫和,多出幾分的咄咄逼人,「這麼大的傷口,你就這樣隨便處理嗎?」
蔚邵卿反而笑了,他將頭擱在安寧的肩膀上,下巴輕輕在上面摩挲著,氤氳出一種曖昧的味道,聲音有些含糊,「只要死不了的,自然就是小傷。」
安寧聽了這話,心中更加憤怒,「在半個月內都好不了的傷口可不能算是小傷。」
她直接將蔚邵卿的頭拿開,忍著怒氣,將自己帶來的箱子打開。幸好她小心謹慎,將這工具帶來,倒也省了讓人回去拿的功夫。
只是她聲音還是透著幾分的怨念,「我看還是讓玉容回到你身邊服侍你比較好,蔚甲畢竟是男人,不如女孩子細心。」
以前還有一個玉秀在……雖然玉秀算得上是情敵,但她的確是將蔚邵卿的生活給照顧得井井有條的。如果她在的話,肯定不會出現這種問題。
在玉秀離開後,蔚邵卿似乎覺得他身邊也不需要另外再提拔別的丫鬟,平時一般讓蔚甲他們做跑腿的工作。
「玉容在你身邊挺好的。」蔚邵卿拒絕道,琉璃般的眸子中躍動著某種安寧看不清的情緒,「再說,還有你在呢。」
安寧一邊用棉簽沾上酒精,一邊給他丟了一個眼刀過去,「我可不是你的丫鬟。」
她蹙著秀美的眉毛,語氣不自覺放柔了幾分,「可能會有點疼,先忍著點。要不,我給你上點麻藥?」
蔚邵卿將手橫放在桌上,方便安寧上藥,他眉峰微擰,眼中閃過一絲的興奮,語氣充滿了調笑的韻味,「我覺得比起麻藥,一個吻會有更好的效果不是嗎?」
眼神之中,充滿了興致盎然。
安寧的手頓了頓,這種畫風的蔚邵卿是不是有哪裡不對?
她抬眼看向蔚邵卿,視線在他那張清俊的面容上細細描繪著,似乎在審視著什麼,嘴唇不自覺抿緊。
似乎察覺到她的疑惑,蔚邵卿反而露出了熟悉的溫文爾雅的笑容,「只是說笑而已。」
安寧再次看了傷口一眼,終究以處理傷口為主,她從箱子中拿出了一個小小的紙包,垂下眼瞼,用纖長的睫毛遮擋住眼中的情緒。
她沒再說什麼,只是安靜地用酒精先將傷口清洗過後,然後將紙包拆開,把上面白色的粉末小心翼翼地灑在猙獰的傷口中,之後又拿出一個青色的瓶子,把裡面黑色的膏藥塗抹在蔚邵卿的傷口之上。<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