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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寧說的是實話,在她眼中,蔚家送的這份禮物可謂是送到了她心坎處。她之前讓書店幫她留意看有沒有之前的報紙,但也心知希望渺茫。這報紙每個月都是有定量的,基本都是一搶而空。報社的人,按照那店員的說法,更是洋溢著一種高冷氣場——我們每個月就只印這些,想要更多?沒了!最坑爹的是……這報紙為了保持所謂的逼格,居然還不給定,還得自己去買!這對於大戶人家而言,並不算什麼,反正他們下人多。
安寧覺得他們純粹是因為蛋疼,放著錢不賺。店員也說了,基本每個酒樓都會定報紙。因此每個月報紙剛出的那幾天,酒樓生意都很不錯,一群人坐在裡面聽說書的講那所謂的國家大事。不過,最受歡迎的還是每個月的小說專欄。
在有了這禮物後,安寧對於舞獅的興趣,頓時下降了一截,也懶得跟著舞獅隊伍跑,直接同聰哥兒說一聲,便回家去了。
回到家中,她看到大家都在忙,洗地的洗地,做飯的做飯。
周李氏看到她還展眉一笑,「這麼快就回來了?我們飯快做好了,今天你娘我可是大展身手了。」
安寧笑了笑,她娘的確挺久沒做飯了,「那我就等著娘的好手藝了。」
然後回房間,拆開那綢緞,露出裡面的報紙,她數了數,其中有六十份的報紙,皆是這五年來發生的事情,也夠讓安寧了解不少了。
她不由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雖然不知道蔚家對她為什麼懷有這樣的好意?但她們家還真沒有什麼可以貪圖的地方。
難道是看中她身上的潛力?
百思不得其解,她也只能放下。
桂圓穿著黛色衣裙,兩頰因剛剛跑過而紅通通的,「姑娘,現在要不換上新衣裳?」
這新衣裳卻也是周李氏前些天給她新做好的,因為之前要出門看舞獅,別沒換上。
安寧洗了洗臉,擦了臉,換上新衣裳,鵝黃色的裙子,綠色的小衫,穿上去就像是初春剛剛開的杏花,嫩的可以掐出水來。
安寧剛換上,又帶上一個桃花的銀簪,桂圓一邊拿了銅鏡過來,一邊直夸好看,羨慕的眼神往衣服上飄。
周家並非苛待之人,給兩個丫鬟做的衣衫布料也是不錯的,但肯定和安寧這身雲錦沒法比。這雲錦還是當初下船之前蔚家送的那份禮。
安寧打開首飾盒,在幾個精緻的首飾旁,還放著一塊玉佩,玉佩玉質普通,上面甚至還有一道小小的裂縫,放在一堆首飾中,顯得很不協調。
看著這被遺忘了許久的玉佩,安寧嘆了口氣,纖細的手拿起玉佩,輕輕咬著下唇,她眼前仿佛再次浮現出王靜姐姐的身影,藕色衣衫,笑容溫柔。
只可惜斯人已逝,她甚至不知道王靜姐姐家鄉在哪,家中還有哪些親人,只能將這份掛念放在心底。
把自己打理得漂漂亮亮的,她同桂圓一同去了起居室。眼一掃,果然看到一桌的好菜,皆是周李氏和周何氏親自下廚的。
紅棗已經出去把玩瘋了的聰哥兒和衛隆都找了回來。
等一家人齊全了後,便坐下開始吃飯。
平日都是周李氏坐在首座上,不過今天安寧生辰,便也享受了一次坐首座的感覺。她先吃的便是那壽麵,那壽麵也是有講究的,一碗就一根面,在吃的時候,還得一口氣吃完不能斷。
安寧只咬了一下邊覺得面十分Q彈,肯定是她娘下了力氣揉出來的。周李氏別的菜或許做得沒安寧和周何氏的好吃,但是揉面確實一把的好手。不僅是面,這湯看上去是清湯,其實是熬了好久的雞湯,整隻雞的精華都在這碗湯中,鮮美可口,配上十分勁道的麵條,即使不加別的配菜已經足夠美味了。
一碗麵下去,即使碗不大,也已經吃了個半飽。安寧之後又卷了兩卷春捲來吃,喝了一碗湯,便撐得走不動路了。
這時節的韭菜、芥菜、豆芽、蔥蒜皆是最新嫩的季節,所製成的春卷皮嫩肉豐,味道鮮美。
不過家中兩個男孩子和李南都是肉食動物,吃春卷也只吃包了肉餡的。
美美飽食一頓後,安寧還搬出了一小壇自己之前留著的葡萄酒,一人喝上一杯。葡萄酒的度數不算高,那喝酒的杯子又淺,即使聰哥兒偷偷給自己倒上一點,周李氏也只當沒看到。
她先前還不太贊同喝酒來著,直到安寧說每日一小杯葡萄酒可以養顏美容,她就開始每天喝上一點了。喝完後還道,「怪道這葡萄酒比其他酒都要貴,原來既好喝又可以美容啊!」
九歲雖然不是什麼大的生日,其他人還是都奉上自己送的禮物。
周李氏送的是她身上這套衣衫,周何氏則是一雙的繡鞋。李南則是給了一對漂亮的銀手鐲。
聰哥兒也給了她一個杏花的木簪,雕刻十分的細緻,想來是他用自己攢的錢買的。
桂圓和紅棗兩人送的都是荷包。
衛先生送的是一本親自抄寫的書,安寧翻了翻,裡面居然是一些藥材方子。
她笑道:「這裡都是一些調養身子的方子,我從前服侍的小姐身體不好,平素喜歡看些醫書,我便也記下了一些。」
她所服侍的好歹是官家小姐,官家小姐所知道的方子,恐怕有一些都並非市面上流通的。這份禮物看似輕,其實價值頗為昂貴。
安寧有些疑惑:有這一手本領,衛先生何愁要賣身養自己和兒子呢?至少,當初的王婆子肯定是不知道的,最多以為她看得懂一些字,不做睜眼瞎罷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