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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寧深呼吸了一口氣,她知道自己不算壞人,也不算是特別好的人。
顧可人或許只當今日的發泄只她壓抑許久的爆發,只有她知道,一方面是因為她自身的原因,另一方面卻是由於安寧在她屋內平時點燃的香中添加了無色無味的一款藥。
那藥並不會對人身體有什麼危害,只是容易讓人說出自己的心裡話罷了。
沒想到帶她祭拜顧可欣後,顧可人的情緒一下子就爆發出來,將真相都傾吐得差不多。
對於利用顧可人的愧疚,算計了她,安寧雖然不會後悔,但多少也對她有點愧疚。
她拍了拍她的肩,說道:「好了,別哭了。你朋友若是知道她為她如此傷心,她也會難過的。你那位朋友,肯定是一個善良的姑娘。」她明明已經知道真相了,卻還是得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顧可認卻突然緊緊拽著她的手,眼睛亮的驚人,「如果你是她的話,你怎麼做?」
安寧怔了怔,這個問題實在讓她難以回答。顧越他們對顧可欣心狠手辣毫不留情,但是對顧可人卻稱得上是慈父慈母。
安寧老實回答:「不知道。」
顧可人眼神頓時黯淡了下來。
安寧道:「不過我覺得,做錯了事情,就得付出代價。所以,如果我是你那位朋友的話,若是做不到大義滅親舉報他們的話,大概會用一輩子為他們贖罪吧。」
安寧其實很想慫恿顧可人大義滅親一把,也省卻她不少的功夫,但想也知道,是不可能的。顧可人再天真太傻也不會這樣做。
顧可人怔怔地看著她,嘴唇輕輕蠕動,「贖罪嗎?」
她垂下頭,「我知道了。」
之後便一直保持沉默。
留下安寧有點抓狂地看著她,你究竟是知道什麼了?偏偏無論她怎麼旁敲側擊,顧可人都不肯說,不過從她那仿佛卸下了重擔的表情來看,她似乎已經做了某個決定。
安寧之後又邀請她去看桃花,顧可人也應了下來,兩人逛了一下桃花林,便坐上馬車回去了。
回到家後,玉容和紅棗都皺著眉頭。
安寧去桃花林的時候,可是摘下了好幾朵的花,她將其中開得最好的幾株放在花瓶中,雲淡風輕說道:「桂圓,把這桃花送到娘的房裡。」
桂圓脆生生地應了一聲,輕鬆抱起大花瓶,往周李氏房間走去。
玉容應了下來,輕聲道:「姑娘,發福剛剛咬上了可人小姐的一位車夫。」
安寧眉毛跳了跳,「發福不是慧姐兒養著嗎?慧姐兒平時基本都呆後院裡。」想到某種可能,她眉毛一橫,臉色冷得可以刮下兩層寒霜,「不會那人跑後院去了吧?」
如果是這樣的話,被咬死她都要喊一聲好!
玉容嘴角抽了抽,她家姑娘還真是夠護短的。
她搖搖頭,說道:「沒,是慧姑娘帶著發福去前院散步,結果發福見了可人姑娘的一位車夫後,不知怎麼了,就突然發起了脾氣,沖那人叫個不停不說,還咬了一口。幸好那人衣服穿得厚,所以沒有什麼大礙。」
安寧瞥了一眼在一旁做傾聽狀的顧可
聽狀的顧可人,說道:「雖然沒有受傷,但也是發福的錯,你等下給那人一兩銀子作為賠償吧。」
顧可人倒是沒有要怪罪的意思,或者說她現在看自己家的人都挺不爽的,「咬了誰來著?」
玉容道:「一個叫顧升的車夫。」
顧可人哦了一聲,「沒有大礙就好。」
她今天出去一趟,情緒又大起大落的,作為平素不太出門的嬌小姐,很快就感到疲倦了,安寧便讓她先去休息。顧可人自認為今日同安寧交心了一把,稱得上是朋友,乖乖點頭應了下來。
安寧看她乖巧的模樣,心中嘆了口氣:真是可惜,若是顧可人不是顧越和顧唐氏的女兒,她們說不定還真可以成為好友。這大概就是所謂的歹竹出好筍吧。
顧可人走後,安寧也跟著回到自己房間。關上門後,她才問玉容:「好好的,發福怎麼突然就咬人了?」發福一向性格溫順,還會賣萌,在周家也是屬於全家都會一起投餵的萌物,別說咬人了,就連沖人大叫都沒有。
玉容也跟著疑惑,「我也不明白呢,之前還好好的,見了那人就開始狂吠了,拉都拉不住。」
顧家……
安寧突然靈光一閃,她想起那發福的主人也是說過的,發福那天晚上著火後也是一直叫個不停,會不會是那人便是當天晚上過去放火的其中一人?結果現在卻被發福給認出來了……
她越想越覺得是這回事。
直接對玉容托盤而出,玉容神情也變得嚴肅起來,「必須得讓蔚海他們好好盯著他。」任誰知道家裡住了一個縱火犯,都會輕鬆不起來。
安寧微微一笑,「你也不必如此在意。他敢在楊家放火,卻不敢在咱們家裡放火的。」顧越……他沒有根基還能做到現在這位置,憑的是知情識趣,從不主動與人為難。又哪裡可能因為這麼一件事,平白得罪安寧,得罪蔚家。
更何況,恐怕在顧越眼中,安寧一家根本就不知道顧可欣的真正身份。
她直接吩咐下去,讓蔚海他們調查事情的時候,從這顧升和林嬤嬤身上下手,林嬤嬤作為顧唐氏的心腹,說不定還能夠牽扯出顧可欣母親當年去世的內幕。<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