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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槿一聽此事竟然如此嚴重,只覺得原本昏沉沉的腦袋立時清醒過來。木槿一個激靈從床上坐起身子,匆忙之間只穿了一隻鞋便跟著芳藺向著寢殿跑去。
此時,寢殿之中年兮蘭的情況很不好,她實在是低估了康熙所中之藥的藥力。年兮蘭撐著身子,勉強服侍了康熙兩次,沒想到康熙不但沒有半點清醒的跡象,動作之間反而越發激狂。
年兮蘭只覺得腹中隱隱作痛,心中湧起強烈的不安,深知倘若繼續這樣下去,她與腹中的兩個孩子便只有死路一條。兩個孩子如今尚未滿七月,倘若此時早產,必定難以成活。而她的身子經過此番磨難,只怕也會有性命之憂。
被逼至絕境、滿心絕望的年兮蘭腦海中忽然閃過一抹光亮,她清楚的記得當時她被佟貴妃命人灌下墮胎藥的時候,她在掙扎之間曾經咬破了自己的嘴唇。那血液的味道竟是十分特別,除了並無多少血腥之氣,還帶著淡淡的甜香。
年兮蘭心中重新湧起一股希望,既然那位神秘道長承諾贈送她三樣禮物,不知她除了自身擁有百毒不侵的體質之外,她的血液是否也有解毒的功效?
既然此時已被逼到絕境,年兮蘭索性決定放手一搏。倘若她的猜測是正確的,那麼她與孩子們或許尚有一線生機。
年兮蘭想到此處,乾脆利落的咬破了自己的嘴唇,用力的回過頭去,臉上露出一抹虛弱而嫵媚的笑容,眼眶中含著晶瑩的淚水,楚楚可憐的望著康熙,軟糯的聲音嬌媚的乞求道:「請皇上憐惜,親一親妾身……可以嗎?」
康熙望著淚眼凝住的年兮蘭,銳利的視線划過她滿是冷汗的蒼白的臉頰,停駐在她染有血跡的唇瓣上。混沌的腦海中忽然閃過一道亮光,覺得眼前的情景似曾相識。
康熙望著眼前面色蒼白、唇瓣染有血跡的女子,心中忽然湧起一陣難以言喻的憐惜之情。康熙微微皺了皺眉頭,伸手捧住年兮蘭的臉頰,低下頭去,如她所願般吻上了她的唇。
霎時間,康熙只覺得一絲香甜的血液被他允入口中,康熙覺得這甜美的血液仿佛楊枝甘露一般,使他原本燥熱不堪的身體舒爽起來。
康熙漸漸回過神來,不過片刻,竟然已經完全的清醒了過來。
康熙震驚的望著眼前的情形,只見年兮蘭衣衫凌亂的被他壓在身下,原本俏麗的芙蓉面此時卻蒼白得嚇人,白皙的額頭上布滿了冷汗,紅腫的嘴唇上沾著斑斑血跡,竟連呼吸都有些微弱起來。
康熙慌忙鬆開扣住年兮蘭的手腕的右手,只見瑩白如玉的皓腕上竟然留下幾個清晰的指印,生生的刺痛了康熙的雙眼。
康熙連忙披衣起身,輕柔的為年兮蘭整理好身上凌亂不堪的衣衫,心疼的為年兮蘭擦去額頭上的冷汗,已經恢復明澈的鳳眸之中滿是歉疚,「你覺得怎麼樣?可有覺得腹痛得厲害?你不要害怕,朕馬上派人去太醫院請劉聲芳過來為你診治。你和孩子們都不會有事!朕金口玉言,答應你的事情便一定會做到,絕不會對你食言的!」
年兮蘭見康熙終於清醒過來,心中一松便有些支撐不住了,只來得及給了康熙一個虛弱的淺笑,便昏了過去。
康熙頓時被嚇得心驚膽戰,立刻轉頭對殿外大聲喚道:「李德全,馬上去太醫院將劉聲芳叫來翊坤宮為熙嬪診脈。芳婉、芳藺,趕快取些熱水進來服侍熙嬪。」
康熙略微停頓片刻,銳利的鳳眸之中精光一閃,又吩咐道:「命木槿即刻前來寢殿侍候,不得有誤!」
事實上,剛剛康熙嘴上雖然柔聲細語的安慰著年兮蘭,然而腦海中卻一直忍不住想起年兮蘭白皙的雙腿上殷紅的血跡,心中雖然慌亂至極,卻又擔心年兮蘭受到驚嚇,因此才會小心翼翼的隱瞞著。
寢殿外正端著茶杯打算不顧一切的衝進殿中的芳婉、芳藺與木槿三人聽見康熙的吩咐,頓時喜極而泣,連忙按照康熙的旨意各自行動。芳婉與芳藺忙著去取熱水,木槿則直接走入寢殿中侍奉。李德全也擦了擦眼角,趕忙一溜煙兒的親自跑去太醫院傳旨去了。
康熙見木槿走進殿中,便直言詢問道:「你即刻過來看看朕與熙嬪的手上,可否沾有什麼不潔之物。」
木槿走到康熙面前,仔細的查看了康熙與年兮蘭的雙手之後,只覺得心裡陣陣發冷,忐忑不安的跪下回稟道:「啟稟皇上,皇上與熙嬪娘娘手上殘留的藥物乃是極為霸道的催情之藥。無論男女,中藥之後只有行房數次方可徹底解除此藥的藥性。」
木槿心中雖然對康熙能夠如此快速的清醒過來疑惑不解,但深知在宮中生存法則的木槿十分清楚什麼時候該裝聾作啞。畢竟,在後宮之中,知道主子太多秘密,並不見得是一件好事。只有那些安守本分,知道何時該張口、何時該閉口的奴婢,才能夠活得長久。
康熙聽聞木槿的解釋,頓時大怒不已。立即命宮中侍衛前去永和宮將穆常在捉拿起來,關入慎刑司嚴加看管,等候他親自審問。
由於李德全知道此事十萬火急,因此拼了老命狂奔到太醫院,匆匆傳了康熙的旨意,之後便拉著劉聲芳一路飛奔回翊坤宮。
大內總管李德全拉著康熙最為器重的御醫劉聲芳在宮中飛奔的景象十分罕見,頓時引得後宮之人紛紛側目。看見這一幕的宮人們私下裡紛紛竊竊私語,心中有著諸多揣測。<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