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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俄卻是惶恐的擺了擺手,「可再別提你那些從洋人那裡淘弄來的玩意了!只上次那種黑乎乎的苦茶便將我折騰的不行。真難為你還喝得津津有味兒,比中藥湯子還難喝百倍的苦茶又有什麼好喝的?只怕你今日推薦的洋酒也必定古怪至極,還不見得有這雄黃酒好喝呢!」
胤禟微微眯起桃花眼,無奈的搖頭嘆息道:「真是什麼好東西到了你口中未等品出滋味來就被你糟蹋了!好好的咖啡被你形容成這幅模樣,真真是暴殄天物!」
胤禟不再理會胤俄,微笑著對胤禩說道:「老十這個莽漢不懂得欣賞,八哥可一定要來我府上嘗嘗我珍藏的好酒!」
胤禩臉色依然有些蒼白,看著氣色倒還尚好。此時聽聞胤禟的邀約,胤禩微微一笑,點頭道:「我如今倒是空閒的很,哪裡有好酒,自然便是要向哪裡去的。九弟的邀約,我一定到。」
胤禎望著身著鵝黃色旗裝柔順的坐在康熙身側的年兮蘭,忽然轉頭向自家四哥詢問道:「年羹堯自從兩年前被皇阿瑪提升為四川巡撫,如今已是顯赫的封疆大吏。年僅三十歲的封疆大吏,在大清也算是十分罕見了。
我聽說年羹堯上任之後提出了很多興利除弊的措施,並且帶頭做出表率,拒收節禮,自稱『甘心淡泊,以絕徇庇』。正月初一的宮宴之上,皇阿瑪還在文武百官面前讚許了年羹堯,看樣子似乎對他寄於厚望。四哥,你看這其中可否有熙妃的功勞?」
胤禛擰緊眉頭,沉聲道:「休得胡言亂語!皇阿瑪一向知人善用,他重用年羹堯之時,熙妃年紀尚小。年羹堯於四十八年被皇阿瑪破格提升為四川巡撫,那時候熙妃尚未入宮。當時,皇阿瑪根本不曾見過熙妃,又豈會因為她而重用年羹堯?」
胤禎皺了皺眉頭,總是覺得自家四哥在提及熙妃之時,言語間似乎總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胤禎又仔細凝神打量著四哥,見他依舊是以往那幅冰冷淡漠的面容,又微微鬆了一口氣。
胤禎望了望座位相距甚遠的年兮蘭與胤禛,不禁暗笑自己多心。如此八竿子也打不著的兩個人,又怎會有什麼關係呢?
宴席過半,宮娥獻舞。
眾人望著舞姿翩遷、身形妖嬈的舞姬,驚訝地發現領舞的宮女眉眼之間竟然與年兮蘭十分相似。
眾人皆好奇的向坐在上首的康熙望去,卻見康熙正側著頭,輕聲細語的與身旁的年兮蘭正說著什麼,銳利的鳳眸之中不見往日的半分凌厲,眼中溫暖的笑意堪比春日暖陽。在場之人無不驚嘆,原來皇上竟也有這樣如沐春風的笑容。
謹貴人原本見那舞姬的長相與年兮蘭相似,心中頓時竊喜不已,興災樂禍的坐在一旁,想要看年兮蘭出醜。
然而謹貴人等了半晌,不見有人膽敢以那名舞姬的相貌嘲笑年兮蘭半句,心中不由得萬分失望。僅貴人本來還想看似無意品評一句舞姬的長相,藉此影射、諷刺年兮蘭,然而望著康熙對年兮蘭百般寵愛的模樣,心中又不禁膽怯起來,只能將心裡那些陰暗的心思暫且收起,扯出一抹牙疼的笑容,跟著眾人一起觀賞舞蹈。
當晚,年兮蘭與康熙同榻而眠。
年兮蘭依偎在康熙溫暖舒適的懷抱中,望著昏昏欲睡的康熙,忽然開口問道:「依皇上看,那名領舞的宮女與妾身的容貌可有相似之處?」
康熙卻是疑惑的睜開雙眼,不解地詢問道:「哪位領舞的宮女?」
望著康熙迷惑不解的模樣,年兮蘭突然想起今日宮宴之上獻舞的確不止一群宮女,不禁淺笑著解釋道:「就是開場那支舞領舞的宮女……」
康熙認真的想了想,卻是搖頭笑道:「看來,朕的確是光顧著看你了,竟然怎麼也想不起那名領舞的宮女相貌如何。若是你當真想要知道答案,朕改天將那名宮女喚到面前,仔細看看清楚,然後再回答你如何?」
望著康熙臉上揶揄的淺笑,年兮蘭忽然明白了康熙的心意,心裡頓時划過一縷暖流,竟是無比的熨帖與愜意。
年兮蘭蜻蜓點水般的吻上了康熙的唇,剛想退開卻被康熙輕輕按住後腦,加深了這纏綿的一吻。
原本按照劉聲芳的估計,懷有雙胎的年兮蘭極有可能早產。然而,或許是由於康熙將年兮蘭母子照顧得太好了的緣故,年兮蘭腹中的兩個小傢伙竟是住得十分安穩,一直拖到足月,依然尚未發動。
由於康熙擔心年兮蘭會隨時生產,因此便將早已安排好的四位接生嬤嬤留在翊坤宮偏殿居住,更是命御醫劉聲芳每日早晚為年兮蘭診兩次平安脈,以確保年兮蘭母子三人平安無恙。
七月初六當晚,年兮蘭興致勃勃的準備好明日乞巧所用的彩縷、七孔針等物,又與康熙一起畫了半幅桃花,便覺得有些疲憊,腰腹處隱隱有些酸脹之感。
年兮蘭心中有所預感,因此早早便上床歇息。康熙見年兮蘭睡熟後,又批閱了半晌奏摺,直到子時方才睡下。
年兮蘭睡到半夜,便覺腹中隱隱作痛。年兮蘭睜開眼睛,默默在心裡計算著時間。年兮蘭感受著腹中頻頻傳來有規律的陣痛,心裡便有了數,知道兩個寶貝已經等得不耐煩了,於是急著出來與自己見面了。
年兮蘭見康熙睡得正熟,便支起身子,輕輕撫摸著康熙的臉頰,低頭在康熙的耳邊輕聲說道:「皇上,快醒一醒。妾身有些腹痛,許是兩個小寶貝終於等不及,決心出來與咱們見面啦!」<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