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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兮蘭對康熙莞爾一笑,精緻秀美的面容耀若春華、皎若秋月,清澈見底的盈盈水目透著絲絲縷縷的溫暖,即使是與年兮蘭朝夕相對的康熙,也情不自禁的看愣了神。
榮妃、惠妃早已心如止水,聽聞康熙的旨意,心中連一絲波瀾都不曾興起,只是在腦海中不斷的琢磨著此屆秀女們的家世背景、人品德行,打算給胤祉和胤禩選兩個妥帖的女子放在身旁侍候。
宜妃聽聞康熙的旨意以後,心中先是湧起一陣喜悅,然而當她欣喜的望向康熙的時候,卻見康熙正轉頭望著身旁的年兮蘭,臉上帶著從來不曾在她面前展露過的溫暖笑意。
宜妃微愣,隨即搖頭苦笑,暗下決心不再去奢求那些根本不能屬於過她的帝王之愛,遂將心思放到兒子們身上,打算用心給胤祺、胤禟、胤俄三人挑選幾個可心的庶福晉。嗯,對了,還有胤禛兄弟二人。畢竟,康熙已經下旨更改了玉牒,他們現在可是記在她名下的阿哥,是她郭絡羅玉蓉的兒子。即使她做不到一視同仁,也不能對胤禛兄弟二人完全置之不理。畢竟,宮裡有那麼多雙眼睛盯著呢,表面功夫總是要做好的。
相對於榮妃、宜妃等幾位高位妃嬪的平靜與釋然,待選的秀女們聽聞康熙的旨意,心中卻難掩失望,對於那位只比她們早一年參加選秀,剛一入宮便得到了康熙的關注與寵愛的皇貴妃,心中更加嫉妒不已。
佟佳芷蘭低垂著頭,臉上一片恭敬之色,平靜無波額雙眼看不出半點心思,瓜爾佳雯惠垂下眼帘,掩去眼中嫉妒與不甘的目光,心念電轉的想著主意,打算在殿選之時吸引住康熙的注意力,進而被康熙選中得以留在後宮。她生的這般花容月貌、艷麗無雙,又怎會甘心尚未進入後宮這一戰場便與天下間最尊貴的男子擦身而過?
由於佟佳芷蘭與瓜爾佳雯惠皆使了銀錢賄賂了管事的太監,因此在參加殿選的秀女中,她們兩人被排在第四組,按照殿選的順序是中間稍微偏前一些的位置。眼看著前三組參加殿選的秀女中只有幾位出身不顯、容貌平凡然而身材卻生的珠圓玉潤、一看便極好生養的女子被選入了四阿哥、八阿哥與十六阿哥府中,佟佳芷蘭與瓜爾佳雯惠心中更是忐忑不安,手心中皆冒出了絲絲的冷汗。
康熙望著行禮後垂手而立、低垂著頭的佟佳芷蘭與瓜爾佳雯惠,微微眯起雙眼,嘴角微揚,噙著一抹冰冷的笑紋。
年兮蘭敏銳的覺察到康熙心緒的變化,不禁順著康熙的視線望去,對佟佳芷蘭與瓜爾佳雯惠多看了幾眼。
年兮蘭打量了佟佳芷蘭與瓜爾佳雯惠片刻,開口道:「左邊數第三位秀女是哪家的女孩兒,抬起頭來讓本宮看看。」
瓜爾佳雯惠心中一喜,連忙上前一步,恭敬的回稟道:「奴婢瓜爾佳雯惠,是三品協領祜滿之女。」語畢,微微抬起頭,卻依然低垂著眼睛,不敢放肆的直視康熙與年兮蘭的面容。
年兮蘭望著雯惠艷麗奪目的面容,似笑非笑的瞥了康熙一眼,淺笑道:「好整齊標誌的模樣兒。祜滿之女,那便是和嬪今年參選的庶妹了?」
瓜爾佳雯惠聽聞年兮蘭在殿選之時刻意在康熙面前提起她身為庶女的身份,心中更加暗恨不已,只覺得年兮蘭表面溫柔和善,其實內心暗藏奸邪,否則又怎會專挑人家的痛處說,字字句句如同刀子一般,刺得人生疼。
雯惠勉強壓下心中的憤怒與不甘,忽然瞥見年兮蘭腰間繫著一塊芷蘭紋飾的白玉鏤雕香囊,遠比佟佳芷蘭送給她的香囊精美許多,襯著明黃色旗裝,更顯得貴氣非凡。雯惠心中嫉妒不已,暗忖皇貴妃之所以敢用只有皇后才可以穿著的明黃色衣料縫製的旗裝,必定是康熙的寵愛與縱容所致。如此暗藏奸邪、狂傲放肆的女子,怎配得到皇貴妃尊貴的位份?
雯惠眸光一閃,計上心來,忽然驚慌失措的跪在地上,嫵媚的雙眼中蓄滿了淚水,不住的向著年兮蘭磕頭求饒道:「皇貴妃娘娘饒命,奴婢只是無心之過,並非有意對娘娘不敬!皇貴妃娘娘仁慈善良,饒過奴婢這次吧!」
年兮蘭微微一愣,疑惑的望著已經將白皙的額頭磕得紅腫不堪的瓜爾佳雯惠,「此話從何說起?好好的,為何要忽然向本宮磕起頭來?」
年兮蘭剛才見康熙望著佟佳芷蘭與瓜爾佳雯惠的目光帶著濃重的厭惡之色,便猜想此二人應該與前些時日宮中傳出的那些針對她的流言蜚語有著極大的關聯,因此才會出言試探。沒想到這位瓜爾佳雯惠竟然如此沉不住氣,自己還沒怎麼為難她呢,她便迫不及待的發難。如此看來,她應該不是那位心思縝密、編造流言的女子。然而即便如此,瓜爾佳雯惠依然對她有著濃重的敵意,如此看來,只怕這位瓜爾佳雯惠必定是迷上了康熙,因此才會格外嫉妒記恨自己。
雯惠一邊委委屈屈的哭得梨花帶雨,一邊顫抖著解下腰間繫著的芷蘭紋飾白玉鏤雕香囊,急切的解釋道:「皇貴妃娘娘容稟,這香囊乃是奴婢的一位摯友所贈,因此奴婢才會時刻將其帶在身上,卻忘記了這個香囊上的芷蘭紋飾重了娘娘的名諱。奴婢已經知錯了,請娘娘饒恕奴婢的無心之過吧!」
年兮蘭眨了眨眼睛,已經聽出了雯惠言語間的暗指,卻並不打算如雯惠所願那般詢問她究竟是何人將香囊贈送給她,她有的是方法可以查清事情的來龍去脈,偏偏不願中了雯惠設下的圈套,如了雯惠的意。<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