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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見年兮蘭的反應有些奇怪,心中有些狐疑,「怎麼了?蘭兒可是不喜歡朕為孩子們取的名字?」康熙說道此處,忽然莞爾一笑,讓步道:「若是蘭兒當真喜歡小湯圓和小葡萄,朕也可以再考慮考慮……」
康熙的柔聲安撫使得年兮蘭回過神來,「妾身很喜歡皇上為胤禧與悅寧所取的名字!」年兮蘭又哭又笑的解釋道:「妾身因為太過喜歡這兩個名字了,所以才會聽得失了神……福慧、福沛……妾身當真喜歡極了!妾身代胤禧與悅寧謝皇上賜名!」
「只不過是為孩子們取兩個小名罷了,哪裡值當你如此……」康熙一邊說,一邊從懷中取來明黃色錦帕,為年兮蘭擦乾臉上的淚痕,「看來的確應該讓劉聲芳仔細給你診診脈,剛剛還好好的,如今卻又哭哭笑笑起來。朕實在不知,懷有身孕的婦人莫非都是這般情緒起伏不定麼?」
年兮蘭噗嗤一笑,用力的點了點頭。康熙卻並不放心,一面喚來芳婉、芳藺進殿服侍年兮蘭淨面梳洗,一面吩咐李德全前往太醫院傳御醫劉聲芳即刻到翊坤宮為年兮蘭診脈。同時喚來兩位乳母,將已經睡熟的胤禧與悅寧帶到偏殿休息。
劉聲芳得了康熙的旨意,連忙趕到翊坤宮為年兮蘭診脈。縱使劉聲芳行醫多年、經驗豐富,也著實被年兮蘭的脈相嚇了一跳。
劉聲芳狐疑的盯著年兮蘭覆蓋著藕粉色絲帕的纖細手腕,甚至有些懷疑是否是這輕薄的絲帕礙事,妨礙了他為熙妃娘娘診脈,以至於令他大失水準,竟然診出了這般不合常理又前後矛盾的脈相。
康熙大刀闊斧的坐在一旁,目光灼灼的盯著劉聲芳為年兮蘭診脈,眉頭微蹙,薄唇緊抿,關切之情溢於言表。
康熙見劉聲芳左手換右手,右手又換左手,翻來覆去的診了三四次脈,終於按捺不住心中的憂慮,焦急的詢問道:「熙妃的脈相究竟如何?眼睛可是已經見好了?」
劉聲芳心中一動,連忙面露喜色向康熙道喜,「熙妃娘娘受皇上恩澤庇佑,福緣深厚,雖然停了湯藥,腦中的血塊卻也已經開始漸漸消散。既然熙妃娘娘的雙眼如今已經能夠看到模糊的影像,便說明血塊對娘娘雙眼的影響正在逐漸減弱。按此進展,熙妃娘娘的雙眼至多一個月便可以恢復如初。」
「這可真是天大的喜事!」康熙欣喜的站起身子,走到床榻旁握住年兮蘭的手,俯身說道:「蘭兒,你的眼睛終於快好了!朕也總算可以了了一樁心事。如今御花園中紅葉片片,美不勝收。等你的眼睛好了,朕帶著你去御花園中遊園賞景。」
年兮蘭黛眉微蹙,輕聲推拒道:「御花園中的景致雖然很美,然而妾身近幾次前往御花園卻惹出了不少事端。妾身覺得日後還是儘量少去御花園中走動為好……況且,翊坤宮內也有不少美景,妾身在翊坤宮內散散步也便足夠了……」
康熙臉色一沉,不以為然的說道:「頻頻惹出事端的始作俑者另有其人,而你只不過是無辜的受害者,為何要讓你來為那些心懷不軌的奸人所犯下的罪行承擔苦果?」
康熙微微停頓片刻,臉上的神色略微緩和了幾分,「你是朕欽賜封號的熙妃。在這後宮之中,你的位分並不低於任何一位妃嬪。而你又有朕的寵愛與看顧,因此,你應該生活得恣意暢快,而不是處處畏首畏尾、謹小慎微的過日子。」
聽了康熙有些霸道的安慰,年兮蘭心中仿佛注入一股細小的暖流,逐漸沁潤四肢百骸,竟是如此舒適愜意。
年兮蘭溫婉的點了點頭,清麗的笑容中帶著七分動容、三分調皮,「妾身謹遵皇上旨意,從今而後,一定努力讓自己過恣意暢快的生活。只是到時候,皇上莫要嫌妾身恃寵而驕才好!」
康熙卻是朗笑數聲,寵溺的說道:「朕還不曾見過蘭兒恃寵而驕是何等嬌嗔可人的模樣。哪日若是蘭兒有興致,倒是可以讓朕好好欣賞品鑑一番。」
年兮蘭雙頰泛紅,害羞的低下頭去,心中卻暗自思討著原來康熙還有如此不正經的一面,明明是再正常不過的話語,竟然也能被他說得寓意深刻、情意綿綿。雖然沒有半個低俗的言辭,偏偏卻足以令人浮想聯翩、臉紅心跳。
年兮蘭心念一動,不禁想到康熙擁有尊貴無匹的帝王身份,再加上如此高明的調情手段,想來只要康熙願意,必然可以得到任何一位妃嬪的真心。然而自古以來,帝王的情愛尤不可信。而後宮之中又有著無數各有千秋的美貌佳麗整日期盼著皇上的寵愛。因此,若是想要讓貴為大清帝王的康熙對一名女子專情與長情才格外不易。康熙如今雖然對自己百般疼寵、萬般憐愛,然而卻不知康熙給予自己的這份令人側目的盛寵又可以維持多久?
康熙見年兮蘭秀眉緊鎖,仿佛有著許多心事,不禁擔憂的問道:「蘭兒剛剛在想什麼?為何一副很不開心的模樣?說出來給朕聽聽,朕也能幫你排解排解。」
年兮蘭恍然發現自己剛才竟然不小心在康熙面前顯露了自己的真實情緒,心中不禁一陣慌張,連忙扯出一抹勉強的笑容,柔聲解釋道:「妾身適才只是想起了腹中的孩子,所以有些擔憂……」
一直被康熙與年兮蘭遺忘於腦後的劉聲芳終於找到機會將憋在心中半晌的另一個喜訊說出口,連忙欣喜的開口稟報導:「請皇上與熙妃娘娘放心,剛剛奴才為熙妃娘娘診脈之時,發現娘娘腹中的龍胎胎象平穩、一切安好,娘娘只要按時服用安胎藥,仔細調養,必定可以保住腹中龍胎。」<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