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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胤禛有所遲疑,康熙越發擰緊了眉頭,剛剛和緩些的語氣變得比先前更加嚴厲,其中甚至夾雜著幾分暴虐的氣息,「回答朕!你能做到嗎?」
胤禛心中一慌,連忙恭敬的回答道:「請皇阿瑪放心,兒臣能夠做到!兒臣必定竭盡所能,營救皇額娘回宮。」
聽聞胤禛的承諾,康熙神色略緩,疲憊的揮了揮手,「既然如此,你便趕緊辦差去吧。記住,別忘了你對朕的承諾。」
胤禛勉強壓下心中的不安,恭敬的告退而去。
康熙望著胤禛匆匆離去的背影,高大的身軀卻忽然釋放出強烈的恨意,低聲怒斥道:「好個烏雅氏,竟然給朕生出這麼個不忠不孝的兒子!難怪你在永和宮內要亟不可待的告訴朕早在胤禛兄弟大婚之前,便已經給他們用了秘藥,只怕也是故意欺騙朕,目的只是想要幫助胤禛掩蓋咸福宮偏殿內輕薄母妃的醜行吧!難怪鈕祜祿氏當日會向朕稟告,聲稱在咸福宮事發當日,曾經看到過胤禛匆忙離去的身影,彼時朕只以為鈕祜祿氏是為了一己私怨而故意誣陷胤禛,此時想來,只怕空穴來風、未必無因!哼……能夠神不知鬼不覺的在朕的身邊安插眼線,將蘭兒從熱河行宮中擄走,也就你才有這樣的本事與手段了,只是不知十四那小子是否也是你的幫凶……這就是朕曾經看好的儲君!真是可笑之極!你最好將蘭兒平安無恙的送回到朕的身邊。倘若蘭兒有何不測……朕倒是不介意做大清第一個殺子的帝王!」
胤禛奉康熙之名帶人暗訪年兮蘭的下落,不知康熙究竟是有意還是無意,竟然沒有為胤禛指定隨從,反而任由胤禛挑選了親信侍衛,而未有半點干預。
縱使周圍都是自己的親信隨從,然而,該做的樣子依然要做足。當胤禛抽出時間到京城外一處外表不起眼的莊子上來見年兮蘭的時候,已經是兩日之後的事情了。
胤禛緩步走進室內,望著身著一襲湖綠色漢裝,安靜的坐在床榻上,默然望著已經被人從外面封死的窗戶的年兮蘭,深邃的鳳眸閃過一抹柔情,輕聲嘆息道:「本王一直都覺得,你穿湖綠色的衣裳極美。」
年兮蘭看都不看胤禛一眼,只是微微勾起唇角,溢出一抹滿含譏諷的淺笑,「四阿哥有所不知,湖綠色,恰恰是本宮最為厭惡的顏色!好在皇上細心,已經命人將本宮柜子里所有湖綠色的旗裝盡數毀了去。不像有些人,表面上看起來聰慧機敏,實際上卻是自以為是、狂妄魯莽的蠢貨!」
年兮蘭自幼家教森嚴,一向溫婉知禮,縱使怒極也不會口出污言穢語咒罵他人。此時竟然當面直言咒罵胤禛,顯然已經憤怒已極。
只要一想到自己極有可能因為胤禛此行而失去重新回到康熙身邊的機會,再也不能親眼看著她深愛的三個孩子們漸漸長大,年兮蘭便覺得一顆心如同被放在火上炙烤,若非知曉自己與胤禛的身高體力相差懸殊,年兮蘭此時都想直接撲上去狠狠將胤禛掐死,或是直接從胤禛身上咬下一塊肉來,以解心頭之恨。
胤禛聽聞年兮蘭以溫柔依戀的語氣提及康熙,原本便煩亂不已心中更是升起一股無名怒火,陰鷙的鳳眸凝視著年兮蘭蒼白憔悴卻更加顯得楚楚動人的嬌顏,冷笑道:「看來皇貴妃果然對皇阿瑪一往情深,堅貞不渝。只是不知,當皇阿瑪知曉你也曾在本王的身下婉轉承歡、嬌吟輕喘的時候,會是怎樣的臉色?」
年兮蘭被胤禛惡毒的言語氣紅了眼眶,纖柔的身子微微顫抖,卻依然高傲的抬頭望著胤禛,不屑的回答道:「四阿哥胡言亂語、污衊本宮,究竟意欲何為?別忘了,按照宮中的規矩,四阿哥不應該喚本宮為皇貴妃,應該稱呼本宮為皇額娘!」
胤禛冷笑數聲,幾步上前將年兮蘭攬入懷中,感覺到年兮蘭緊張得僵直了身子,胤禛眸色一暗,低頭在年兮蘭耳邊輕聲低語道:「皇貴妃?究竟是哪位皇貴妃?是康熙皇帝的熙皇貴妃,還是雍正皇帝的敦肅皇貴妃?你原本便是屬於本王的年側福晉,此生卻心懷叵測的勾引了皇阿瑪!你心裡在想些什麼,真當本王全無所知嗎?」
胤禛逐漸收緊了攬在年兮蘭纖腰上的手臂,感受到懷中的女子被他嚇得瑟瑟發抖,聞著她身上獨有的淡淡馨香,幽暗的鳳眸之中顯出懊惱與痴狂交織的複雜神色,「虧得本王還曾經萬分感謝你當日在咸福宮偏殿內冒著生命危險救了本王一次。此時想來,只怕那次所謂的意外,也是你故意安排的吧?為了在皇阿瑪面前隱瞞此時,你故意割腕自盡,為的便是讓本王心疼,從而一步步將本王引入你的陷阱中,讓本王迷戀於你,毀了本王的名聲,進而令皇阿瑪厭棄疏遠本王。看著本王對你迷戀不已卻始終求而不得,你心裡是不是很得意?看著本王一步步失去唾手可得的皇位,你是不是很開心?你重生一世,為的便是報複本王前世對你的欺瞞與利用,是不是?」
年兮蘭此時早已經被胤禛憤怒的質問驚得六神無主,心中只剩下一個清晰的念頭,那便是她絕對不能承認重生之事,否則胤禛必定不會饒過她。
「不是!不是這樣的!我不知道你究竟在說些什麼?」年兮蘭惶恐不安的望著胤禛,清澈水潤的杏眸中緩緩滑落一滴滴晶瑩的眼淚,梨花帶雨的小臉上帶著一絲祈求之色,「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什麼重生?什麼敦肅皇貴妃?我真的聽不懂你在說些什麼……」<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