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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和宮中,德妃烏雅鈺寧聽到年兮蘭侍寢的消息時,懊惱得失手打破了手中的茶杯。
德妃的近身侍婢綠竹連忙上前查看著鈺寧的右手,見她並未受傷後才微微鬆了一口氣,柔聲勸解道:「娘娘犯不著和那個以色事人的熙貴人一般見識。皇上與她一起也只不過是圖個新鮮,約莫著也就三日五夕的光景,也就厭煩了。想當年出身辛者庫的良妃剛剛承寵之時,不是也曾經風光了一陣子,可惜皇上也就新鮮了不到一個月,便將她拋諸腦後了。就連這晉身妃位也是看在八阿哥的面子上。連良妃都不是娘娘的對手,那熙貴人雖然比良妃出身略好些,可是說到底,那年家也只不過是雍親王旗下的奴才罷了。聽說那熙貴人自幼嬌養於閨閣,又被家人慣出一副清冷孤傲、倔強執拗的脾氣。這樣的性子,註定不會得到皇上的歡心與恩寵的!」
鈺寧蹙眉思索片刻,冷笑道:「本宮倒是覺得,本宮有些小看了這個年兮蘭。看來,本宮應該重新思考一下該如何對付她才是……」
☆、第10章 請安
在年兮蘭養病這幾日,康熙倒是傳了此次選秀新封的貴人色赫圖氏錦萱及兩位常在石雨柔和陳怡涵侍寢。
雖然這三位女子在康熙面前皆小心侍奉,侍寢之時謹守規矩,沒有出半點差錯,然而康熙卻覺得寡淡無味、未能盡興。康熙看著這些女子們如出一轍卻略顯僵硬的甜美笑顏,忽然有些懷念起那個膽敢大膽的與自己對視,甚至竟敢與自己撕扯對抗的年兮蘭。
康熙回味著幾日前在儲秀宮偏殿與年兮蘭那場酣暢淋漓的歡愛,再想起次日清晨精力充沛、通體舒爽的暢快之感,康熙更是覺得與年兮蘭溫存纏綿別有一番意趣,而這種感受是其他妃嬪無法帶給他的舒爽與滿足。
雖然康熙對色赫圖氏等人不甚滿意,但卻也給予了她們應得的體面。在侍寢之後,也分別為三人御賜了相應的封號,謹貴人色赫圖氏、靜常在石氏與穆常在陳氏得了封號,倒是滿心歡喜。
由於康熙刻意模糊了御賜封號給年兮蘭的時間,因此後宮眾人皆以為年兮蘭是在侍寢之時討得了康熙的歡心,因此才得了一個如此尊貴不凡的封號。原本後宮的妃嬪們還對年兮蘭頗有微詞,然而近些日子又見康熙並未專寵於她,不僅在年兮蘭患病之時接連寵幸了剛入宮的幾位貴人與常在,又在侍寢之後分別賜予封號,如此一來,眾人又不免覺得年兮蘭也不過如此,倒是減了幾分對她的嫉妒。
這幾日康熙雖然並未前往儲秀宮看望年兮蘭,但卻時常召見侍奉年兮蘭的宮女芳婉。因此,康熙對年兮蘭的一言一行皆了如指掌。
當康熙聽聞年兮蘭時常輕撫著自己所賜的羊脂白玉手鐲默默的出神時,心中竟然划過一縷奇異的暖流,不免得意的揚起了唇角,深邃的鳳眸中滿是溫暖的笑意。
由於劉聲芳奉了康熙的旨意,一直以風寒未愈為由叮囑年兮蘭在偏殿靜養,直至年兮蘭完全康復,甚至將原本蒼白的臉色將養出幾分紅潤的氣色以後,才准許年兮蘭外出活動。
年兮蘭在被劉聲芳宣布痊癒後的第二日清晨便早早起身,在芳藺、芳婉的服侍下更衣梳妝,準備前往景仁宮向如今後宮之中位份最高的貴妃佟佳氏請安。
芳藺興致勃勃的幫著年兮蘭挑選著請安時穿著的旗裝,「主子生得膚白勝雪、清麗絕俗,依奴婢看,這淡紫色倒是與主子的姿容氣質相得益彰。」
芳婉淡淡的瞥了芳藺一眼,心中雖然已經明白了芳藺的用意,知道她如此行事乃是按照皇上的意思試探熙貴人,面上卻嗔怪的瞪了芳藺一眼,輕斥道:「真是個多嘴的奴婢!穿什麼衣裳去請安,主子心中自有打算,又哪裡需要聽你在這裡胡亂建議?」
年兮蘭微微一笑,對芳婉說道:「芳藺也是好心幫我出出主意,何況她這丫頭一向心直口快,想到什麼就說什麼,你又何必責怪她?只不過,這淺紫色雖然很美,但是我卻不太喜歡。更何況,我在參選之時便聽惠茹姑姑提及過貴妃娘娘最為鍾愛的便是深紫色的旗裝。原本我因病未能在侍寢之後及時向貴妃娘娘請安,已經不合宮規,倘若今日我又特意在請安之時穿上著淺紫色的旗裝,仿佛在與貴妃娘娘比較爭寵似的,反倒不好。」
芳藺聽聞此言,頓時臉色慘白,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連連認錯道:「奴婢該死,竟然不知天高地厚的順嘴胡說一番,險些害了主子!請主子狠狠責罰奴婢,奴婢以後必定謹言慎行,絕不會再犯這樣的錯誤!」
年兮蘭微微一笑,向芳藺伸出手去,「不過是一句話罷了,又哪裡算得上什麼大錯?趕快站起來了吧。我還等著你幫我更衣梳妝呢!」
芳藺愕然片刻,遲疑的將手放在年兮蘭溫暖的手掌上,卻遲遲忘記了起身。
年兮蘭微微用力將芳藺拉起,嗔怪道:「你這丫頭髮什麼呆呢?倘若一會兒害得我誤了請安的時辰,我可真是要好好罰你跪上幾個時辰了!」
芳藺憨厚的一笑,尷尬的撓了撓頭,隨後又大聲保證道:「主子放心便是。奴婢雖然沒有什麼本事,但是這梳頭的功夫可是後宮之中排得上前三位的。等會兒奴婢一定按照主子的吩咐,給主子梳一個合心意的髮髻!」
芳婉見年兮蘭沒有怪罪芳藺,也不禁微微鬆了一口氣,微笑著詢問道:「除了淡紫色,主子的旗裝還有淺碧、淡粉、湖藍幾樣顏色,主子想要穿哪一件,奴婢這就去為您取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