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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朝微愣,卻是搖頭道:「徹兒不必如此麻煩,其實阿嬌如今已經不怕喝苦藥了。」
劉徹一噎,面色複雜的凝視著暮朝,眼中有憐惜、有疼寵,更有一分淡淡的懊惱。劉徹揮退殿內侍奉的宮人,傾身將暮朝攬入懷中,低下頭來貼著暮朝的臉頰,低聲問道:「能夠重回椒房殿,阿嬌竟不覺得開心麼?」
暮朝咬唇思索片刻,卻是說道:「以前阿嬌很喜歡椒房殿的富麗堂皇、高貴耀眼,但如今在長門宮住久了,又覺得偏僻幽靜的長門宮也很好。我知道徹兒是為了我和孩子們著想,但如今的阿嬌已經不再是以前的阿嬌,有些東西改變了,就再也無法恢復原樣。只怕我重回此處,又要多花一些時間以新的身份重新適應未央宮中的生活。我沒有不開心,我只是……有些累了……」
劉徹聽得心裡難受,忽然說道:「別再說什麼覆水難收之類的廢話,朕不喜歡!朕說能夠恢復原樣,就一定可以恢復如初。若是朕重新冊封阿嬌為皇后,阿嬌是不是就不用努力適應新的身份了?」
暮朝震驚的轉過頭來,心中暗道莫不是這個劉徹有些什麼問題吧!究竟是被人催眠還是穿越了,否則怎麼會提出如初反常的建議來。暮朝雙唇微動,剛想說些什麼,卻不曾想劉徹也忽然轉過頭來想要說話,於是兩人的唇竟然就這樣意外的碰觸到了一起。
劉徹微微一愣,隨即又被懷中之人那呆愣的模樣愉悅到了,黑亮的眼眸中閃過一抹狡黠,故意在暮朝柔嫩的唇瓣上磨蹭兩下,又輕輕舔了舔,滿意的感嘆道:「口感與味道都是上品,只可惜主人呆愣了些,少了很多趣味。」
暮朝呆愣的眨了眨眼睛,心裡很想伸手捏住眼前這張俊朗的面容狠狠的往兩邊扯,痛快的問他究竟是不是被別人假扮的!畢竟暮朝在阿嬌的記憶中從未見過劉徹還有這樣無賴的一面啊!
眼看劉徹又要俯□來,暮朝趕忙用雙手抵住劉徹的胸膛,阻止道:「快別鬧了,青天白日的,被其他人看見可怎麼好!」
劉徹滿不在意的笑道:「阿嬌還是和以前一樣臉皮薄,沒有朕的旨意,哪個膽大包天的宮人敢擅闖椒房殿?」
暮朝無語的看著劉徹,心中很是感慨男人神經的粗線條,儘管自己與他之間還有眾多心結尚未解開,他竟然便可以心情愉悅、肆無忌憚的與自己親熱調笑。看來男人與女子的心果然大不相同,不能按照同一個方式去思量的。暮朝只覺得一口氣憋悶在胸口,吐不出、咽不下,又不能向劉徹發泄訴說,只能自己生著悶氣。
劉徹見懷中佳人面色緋紅,一雙水潤的眼眸似嗔似怒的瞪視著自己,原本只想逗弄玩笑的心情忽然變了味道。劉徹攬緊懷中的女子,在她的耳邊喃喃低語道:「蘭有秀兮菊有芳,懷佳人兮不能忘……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輾轉反側……」
暮朝的臉色更紅,小聲道:「徹兒不可,我現在還懷有身孕呢……」
劉徹輕輕噬咬著暮朝嫩白的耳垂,直到上面染上緋紅的顏色,才住了口,凝視著暮朝的雙眼輕笑道:「誰說有孕便不能侍寢了?阿嬌不要擔心,朕有分寸,必不會傷了你和孩子便是。」
暮朝看著劉徹晶亮的眼神,被那再熟悉不過的光芒攪的心煩意亂,心中琢磨著若是此時拒絕劉徹,可否會惹惱了他?暫且不想與劉徹鬧翻的暮朝心念電轉,思索著脫身的方法。
劉徹如何看不出懷中之人的彆扭與牴觸,然而越是如此,他便越想將她揉入懷中親吻占有,他要讓她知道自己的身份,讓她明白自己仍然是她的夫君,是她命運的主宰。劉徹眼中閃過一抹幽暗,如果如她所言,習慣是可以慢慢養成的,那麼,他便更要將她拘禁在身邊,讓她習慣他的懷抱、他的氣息、他的寵愛、他的保護,直到她習慣這一切,便再也無法離開。
感受著懷中之人瘦弱的身子,儘管懷有身孕卻依然未見豐滿,劉徹不禁想起這些日子以來阿嬌吃過的苦,心中忽然便很憐惜。劉徹嘆息著吻上那微微顫抖的粉唇,心中暗討無論自己重新接納阿嬌的理由是什麼,自己都無法再次將懷中的女子放開了。
罷了,這畢竟是曾令自己做出金屋藏嬌之諾的結髮妻子,又是近來讓自己頗為動心的女子,更是自己未來太子的生母,這樣一個女子,縱然自己無法做到她所期盼的疼寵愛重,至少可以欺騙她一生一世,就讓她以為自己是深愛她的吧!這樣,她便會重新綻放出幸福的笑顏,做回以前那個快樂無憂的阿嬌。
劉徹至今仍然無法忘記,新婚之夜當自己與阿嬌行完結髮之禮後,阿嬌向自己露出了一抹明艷如朝霞的笑顏。劉徹恍然間發現,自己竟然清晰的記得那時候阿嬌臉上每一個細微的表情,那笑容如此美麗,自己如今……還真是有些懷念阿嬌那樣發自內心的愉悅笑容……
劉徹正吻得情動,忽然聽聞春陀在殿外回稟道:「長樂宮內侍求見陛下。」
劉徹懊惱的皺緊眉,卻仍然沒有放開懷中的佳人。暮朝卻是眼前一亮,趁此機會努力掙脫出劉徹的懷抱,輕聲勸道:「母后派人來找徹兒,許是有什麼要緊的事。徹兒還是快傳內侍進殿回話,以免誤了母后的正事,惹得母后擔憂。」
劉徹輕聲一笑,故意湊到暮朝面前沉聲說道:「逃得了一時,逃不了一世。今日阿嬌欠朕的情,朕會記的清楚明白,以後定要阿嬌加倍償還。」<hr>